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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足饭饱,肇山派师徒收碗的收碗,刷锅的刷锅,里里外外忙个不停——这小门派似乎有套不同于修仙门派的行事准则,许多明明用法术只需动动手指就能做到的事,他们却执意用人力去做,似乎是怎么俗气怎么来,怎么入世怎么办。
不过看着他们忙前忙后,冷嫣莫名感到一种久违的安逸。
若木懒懒地靠在榻上,听着火炉里的柴禾“噼啪作响”,脸上映着火光,竟也添了些许烟火气。
小银人若米站在食案上,扛着一把手指长,对他来说却很大的小金锤,卖力地替主人砸着核桃。
“谢汋该到凌州了,”若木瞥了一眼冷嫣,传音道,“你打算怎么收拾他?”
冷嫣随手拈起若叶刚砸出的核桃肉,啃了一口:“这人看着玩世不恭,其实为人谨慎又狡狯,到了凌州一定会先试探虚实。但他也最自大,一旦认定自己是猎人,别人是野兔,便会不管不顾地追上去……”
她忽然一顿,纳罕道:“你不是说不管这些事么?”
若木坐起身:“谁说要管你,本座闲着无聊问问罢了。”
祂一边说一边劈手夺过她手里的核桃肉塞进自己嘴里:“本座的核桃,谁准你吃的。”
若米看得目瞪口呆,举到头顶的锤子一个没拿稳,直直砸在自己脑袋上,“哐”一声把自己砸回了叶子。
第49章
残阳将凌州龙口渡染得一片金红。
夜市尚未开张,船肆的主人们洒扫的洒扫,理货的理货,等待着迎接八方来客。
一个白皙俊秀的男子在渡口下马。
他穿一身绛红色小花瑞锦衣袍,金簪束发,手中一把牙骨折扇,乘的是银勒雕鞍的枣红龙马,马上挂着行囊,马后跟着个小僮,是凌州市坊中常见的客商打扮。
加上他那副未语三分笑的神气,那双精明外露的眼睛,任谁见了都以为他只是个远道而来的买卖人,哪里想得到他竟是当世大能之一,天下第一大宗重玄门的玄镜仙君。
谢汋将马缰递给小僮,让他把马系在岸边的柳树上,吩咐道:“你在此处看着行李。”
说罢便沿着漂浮在水面上的木排向坊中走去。
这些木排彼此勾连,构成一条条四通八达的水上小路。
他往市坊中心走了一段,只见坊中行人熙来攘往,虽没有冥妖作乱前那般摩肩接踵,却也十分热闹。
冥妖之祸已平,可以想见用不了多久,凌州城便能恢复原先的繁华。
谢汋向一个正在摆货的脂粉铺子主人问道:“敢问老丈,金相阁怎么去?”
店主人脸上闪过讶异,打量着他道:“贵客是从远方来的吧?怕是还未听说,前阵子金相阁一场大火,几艘船都烧没了。”
谢汋也露出吃惊之色:“怎么突然失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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