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心事?”左问放下手中的书,侧头看向辗转反侧的俞又暖。
“没有。”俞又暖矢口否认。
左问揉了揉俞又暖的头发,“告诉我。”
怎么敢告诉,其实俞又暖知道如果说给左问听,他一定有办法帮自己,可是那样的照片太过不堪,若是被左问看到,俞又暖真怕他无法再原谅一次自己。
三年前,她没出第一次车祸之前,两人的婚姻就已经宣告失败,这一年先是左问照顾她,后来则是她小心翼翼地维系这段婚姻,她实在不甘心就这样眼看着婚姻滑入深渊。
下午,俞又暖为了凑钱,去试了试房间里的保险箱。保险箱三重保障,一道虹膜,一道指纹,还有一组密码。
俞又暖凭着第一直觉输入,那是左问的生日。居然应声而开。可惜令她失望的是,里面并没有什么钱财,只静静地躺了两份离婚协议书。
一份的日期是三年前,另一份的日期是一年前。
第一份协议里,左问将手上拥有的俞氏股份都给了她,还有一半四维的股份。第二份协议里,左问依旧将四维一半的股份给了她。
婚姻脆弱如斯,若非因为车祸失忆,俞又暖想左问大约是早就想迫不及待地想甩开自己的,甚至不惜牺牲许多股份。
夜里做噩梦,是关兆辰恶心的模样,还有过去的自己,简直恨得令人齿碎。
早晨,俞又暖顶着一张惨白的脸路过肿瘤医院时,想起了叶鸾,还有她身患肝癌的父亲,以及为这对父女劳心劳力的左问。
叶鸾和左问的交往是在他们签署第二份离婚协议之后,俞又暖忽然想知道,是什么原因,左问放着那么多的女人不选,居然选择了叶鸾,而如今依然对她的事情那般上心。也许知道原因后,她就能知道,她的未来该怎么选择了。
叶鸾从医院回家拿换洗的衣服,走到楼下时,却被树旁的一个身影所惊。那个女人她认得,左问的妻子,有着惊人美貌的俞家大小姐。
叶鸾深吸了一口气,这段时间的确是受左问帮助许多,但她并没有什么需要怕俞又暖的,也自问什么亏心事都没做过,若真说是谁欠了谁,那也该是俞又暖欠她的,是她夺走了自己唯一幸福的机会。
俞又暖跟在叶鸾身后,走进她的公寓,小小一间,中间拉着布帘子将房间一分为二,父女的床铺各占一边。
穷困如斯。
叶鸾将一次性水杯递给俞又暖,“家里只有白开水。”
“谢谢。”俞又暖接过纸杯。
叶鸾这段时间消瘦了许多,看起来竟然也漂亮了少许。俞又暖握住温暖的纸杯,“你能跟我说一说你和左问交往的过程吗?”
没有趾高气扬的蔑视,也没有气急败坏的指责,俞又暖的态度格外平静,在那一瞬间叶鸾也忽然就想将自己的故事告诉她,可旋即也知道说这些其实毫无意义,只是即使是一直卑微的叶鸾,也会有心有不甘的时候。
认真说起来,叶鸾和左问的故事的开头,比大多数人的爱情故事开头都更为戏剧化和吸引人。
叶鸾的母亲去得早,父亲早年就罹患肝癌,变卖家中房产治病、读书,所以如今父女两个才屈居陋室。
那日叶鸾的父亲骑自行车出门买菜,不小心摔倒在地上,左问的车子驶过,司机奉命停车下来扶人,却被叶鸾的父亲反诬,是左问的车撞倒他的。
叶鸾赶到医院看到的一幕就是,她父亲拉着左问的衣服,死活不让他走,要让他赔钱。
司机在一旁说,车上有车载行车记录仪,街角还有天眼,街边的店铺也有摄像头,肯定能找出是他故意讹人的证据。
叶鸾将左问请到一边,诚恳地向他道歉。她父亲是心疼她,这一次他摔折了骨头,老人骨脆更不容易好,叶鸾要工作赚钱,哪里有时间照顾他,医疗费也是一大笔,叶家祥才不得已讹上了左问。
左问大度,并未与叶家父女计较。
但是缘分有时候十分神奇,到来的时候人想阻止都阻止不了。左问早在和俞又暖离婚之前就已经买下锦天的新楼,装修之后入住,偶尔跑步买菜,叶鸾就又见到了他。
左问是抬起头称重时,才发现老板是叶鸾的。
“你在这里卖菜?”左问有些惊讶。菜市场很少有年轻女孩儿摆摊,因为批发蔬菜都是凌晨三、四点,对女孩儿来说太过危险,而且卖菜也是体力活。
叶鸾是迫不得已,她工资不高,但是叶家祥每个月的药钱和营养品的钱不是小数目,她还想存钱给父亲买房住,恰好她舅舅、舅妈在这里摆摊,她就跟着他们进货,蹭了一小部分的摊位,早晨来卖两、三个小时的菜。
叶鸾死活不肯收左问的钱,上次如果不是他大度,她父亲肯定不能轻易过关。叶鸾认得左问的车的标志,卖掉她也买不来一辆,车牌号也十分靓,左问的身份就不言而喻了,反正是穷人惹不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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