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昨晚燕衡和盘托出的时候,给的是自己“行事困难”这么个理由,又不是应承的那句话。现在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才来算后账,这是吃定自己必须答应?
不出所料,燕衡诚然道:“总不能白告诉你吧?”
“那王爷要我做什么?”
燕衡想了想,道:“你先告诉我你不能做什么。”
“卖血赔命,还有……”说着,谢承阑渐渐没了声,抿唇不言也不知道琢磨什么。
见他半天憋不出来,燕衡不免好奇追问:“还有什么?”
谢承阑呼了口气,仿佛下了极大决心,才郑重其事开口:“以身相许。”
燕衡微妙地眨了眨眼,空气凝固两秒。
“噗……哈哈哈……”
他终于还是没忍住掩嘴低笑,大概是觉得失礼,当即放下帘子躲马车里笑去了。
“?”谢承阑听着燕衡极力控制却怎么也压不住的笑声,憋得难受极了甚至猛咳几声,前者脸都绿了却也奈何不了。如果不是要一同进宫面圣,他早策马离开这尴尬之地了。
好半晌,燕衡平复完探个头出来,笑问:“你莫不是被我昨晚那句喜欢给吓着了吧?”
谢承阑捏着拳头不说话。
“我的意思是,我喜欢给蠢人解惑,”燕衡脸颊微微泛红,眼尾还闪着笑出来的泪花,言语里笑意不减,“你听听,这样是不是顺心多了?”
没等谢承阑给他反应,他又惊然将谢承阑的异常同那些话联系起来,不可思议道:“你昨晚跑出去打拳,不会也是因为我这么两句胡话吧?罪过罪过,我那真是困极了,嘴比脑快,谢兄见谅,谢兄见谅。”
谢承阑拳头捏得更紧了,咬牙道:“王爷闹我倒是闹得心安。”
“此事便就此揭过。”燕衡满是无谓地接回上话,“其实我也没想好要什么,不如先欠着吧?”
谢承阑明显还没缓过气,愤愤然一扭身,连带马头也被他扭了个弯。他恨声道:“燕六,你当真可恶可恨。”
燕衡也不恼,反而心情大好,缩回头时嘴角都是往上的。
谢承阑刚应付完那头,这边邓钰宸又屁颠屁颠来找不痛快了。
“四哥,我怎么不知道你认床?”邓钰宸跟在他屁股后面挠挠头,百思不得其解,“以前在庭州大营的时候,刀尖上躺着都能睡得香,啥时候养成认床的毛病了?”
经历刚刚那样的乌龙,谢承阑正闹心,没心思在他那儿圆谎,给他一个冷然的眼神,一夹马腹也将人甩在后面了。
总之,他一路上都板着脸,哪怕进了宫见到燕衢,他脸都还是黑的。直到将昨日情况禀明大半后,他心思才开始从燕衡那些话里和嘲笑声里渐渐剥离。
高殿之上,燕衢按着额头,静静地听着他们详述昨日之事。从谋逆案之后,一桩接一桩的血案和悬案,燕衢应付起来难免力不从心。
燕衡都说完老半天,久到身旁的老太监都忍不住提醒他,他才陡然醒神,扫了一眼乌泱泱的人群。
燕衢心不在焉道:“朕已知晓,解霁昭和高将军家的案子还没个着落,刑部暂时无法抽身,此事便交由大理寺清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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