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欠和几个人低着头,似还想推卸责任,言语赧然道:“王爷……王爷身子金贵,平日的事儿都是崔护管着的,也不经我等之手……”
“你家王爷身子本就不好,不经尔等之手连个生病要请大夫的常观都没有?”谢承阑从没见过这么不中用的下属,自然火气上头,拿出在北庭训军的气势,“若是哪天崔护不在,他在王府里出了事儿,你们是不是也只会干等着袖手旁观?偌大王府养着你们吃干饭的?”
崔欠几个支支吾吾不敢开口了。
“你们几个去请个大夫来,从最近的药庐挨个敲。”谢承阑从里面点了几个人,随即扯掉腰间腰牌抛给崔欠,“再着几个靠谱的人,拿着这个进宫,说是元安王落水昏迷不醒,特请御医前来。”
刚刚被训了一通,几个人怕他得很,得了令,一溜烟就跑没了。
谢承阑对着剩下两人吩咐道:“打几盆热水来。”
都安排好了,谢承阑才把心思放到床上的人身上。
燕衡蜷成一团,忍不住颤抖,发白的唇直哆嗦。
他迷迷糊糊能听见外界的声音,但就是全身无力,身上一阵热一阵凉的。
谢承阑摸了摸他额头,起烧了。
人都被自己遣走了,屋子里没可使唤的人了,思来想去,尽管得罪人,他还是亲自动手扒拉燕衡的湿衣服。
燕衡眯着眼睛,哪怕神识不清还能认出环着自己的人。
他头靠在谢承阑肩膀上,呵了口气,道:“谢四,你当真歹毒。”
“此事是我对不住你。”谢承阑从后将人抱着,解开他中衣,“我乃无意之举,多的解释我估计你也不会听,你若想骂便骂。”
燕衡任由他伺候着,轻扯唇角,轻声道:“我要杀了你。”
无解误会针相对
“王爷要我命,岂不易如反掌?”
谢承阑只当他玩笑气话,没怎么放在心上。
燕衡被冷得抽了口气,攀着他手臂,轻“呵“一声,道:“你命硬,还是得费些功夫。”
谢承阑道:“说得好像王爷取过我好多次性命一样。”
说话间,他给燕衡脱了里衣,掌着他肩背时,觉得硌手。
他偏头一瞧,却见背部无数赫然惊心的刀伤,顺着往下,还能见着腰间的淤青。
那些刀伤谢承阑不知从何而来,但腰间的伤口,他能猜到,该是除夕那夜在花丹舫上磕的,到现在都没散。
打热水来的都是些小丫鬟,他怕冒犯两头,又只得亲自上手,给人擦拭身子。
谢承阑拿帕子从前擦到后,从上擦到下,只是手经燕衡腰间时,在那些淤青面前犹豫一停,抬眼问道:“你腰上的伤,还需要给你上药么?”
燕衡趴在床上,搭着眼睛不吭声。
谢承阑没得到回应,也不随意乱动,给人擦干净后拿被子裹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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