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卧室窗外,地上的那片落叶像地毯一样在移动——一步一步地移动。
辛迪·斯威泰克静躺在床上,已睡着的丈夫睡在她旁边。这是个阴沉的冬夜,按迈阿密的标准是够冷的。在气温降至华氏40度就算是寒冷的这样一个城市里,她生起壁炉,盖着柔软的鸭绒被,紧挨着杰克,在一年之中也不过一两次而已。他的温暖吸引她更紧地依偎着他。阵阵北风吹得窗子格格地响,单是这刺耳的声音带来的便是寒意。哗哗声变成了呼啸,但仍可辨别出树叶不断发出的嘎吱声,这是一个陌生人坚定不移地慢慢走近的声音。
闪烁在她头脑中的种种情景十分清楚,有草坪,有院子,有到处散落的很大的杏树叶。她能看见他踏过树叶一路走来的那条小径,直朝着她窗子的方向。
她最后一次看见这个攻击她的人,到现在至少已过去了五年。从她的丈夫到警察,几乎所有的人都曾向她保证此人已死,尽管她知道他其实并没有死。在这样的一些夜晚,她会断言此人——他本人——又已回来。他的名字是伊斯特班。
五年了,使她毛骨悚然的种种细节仍留在她的记忆里。他起茧的双手和锯齿状的指甲碰触她的皮肤,是那样地粗糙。朝她脸上扑来的阵阵使人厌恶的气味都夹杂着一股股变了质的朗姆酒的酒气。按在她的颈静脉上的刀口冰凉而坚硬。即便在那时她也拒不回吻他。最忘不了的是那一对空虚、鲨鱼似的眼睛——无比冷酷无比凶狠——当他张开令人嫌恶的嘴去咬住她的嘴唇时,她便在那发光的黑色虹膜里看到了她自己的影像,也目睹了她自己的恐怖。
五年了,那一对无法甩脱的眼睛仍然处处跟着她,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就连她的几位律师似乎也弄不明白她有过什么遭遇。伊斯特班的眼睛仿佛成了她的第二视线。每当夜色降临,风声呼啸,她便很容易不知不觉地记起了她的攻击者,看到他在横死之前曾经看到的种种情景。更奇怪的是,她似乎有一扇窗,通向他可能正在看着的东西。她甚至能通过他的眼睛注视她自己。她分明看见辛迪·斯威泰克躺在床上跟她的害怕黑夜、难以医治的病症搏斗而徒劳无功,夜夜如此。
外面,拖着脚走的声音停了。风和树叶一时悄然无声。床头小柜上的数码闹钟时走时停时亮时暗,每当暴风雨造成断电,它就会这样。它在深更半夜里停了,以它那微弱的绿光脉动笼罩着她的枕头。
她听见后门有敲门声。她一时冲动,起身坐在床边。
别去,她对自己说。但仿佛有人在召唤她。
接着又是敲门声,跟前次一模一样。特大号床上的另一边,杰克正睡得香。她甚至没想去叫醒他。
我去开门。
辛迪看见她从床上起来,光着脚站在瓷砖地板上。她继续朝厅堂走去,穿过厨房,感觉一步比一步冷。屋里一片漆黑,她一路向后门走去,靠的是直觉而不是视觉。她明明知道在就寝时已关掉外面的灯,而黄|色的走廊灯却正亮着。显然有什么东西激活了活动监视器的电子眼。她一小步一小步地向门走去,从宝石形的小窗口朝外窥视,看看后院的这一边,再看看后院的那一边。一阵风吹来,穿过那棵大杏树,刮掉了树枝上深棕色的叶子。它们像大雪片一样落在地上,有几片被朝上吹的气流吹到了黑暗中,吹到了昏暗的走廊灯的灯光照不到的地方。辛迪看不见它们了,只有一片似乎还在院子上空盘旋。又一阵风把它吹得扶摇直上。然后,风突然改变方向直向她吹来,直朝门吹来。
风声使她大吃一惊,但她没有退缩,依然望着窗外,仿佛想弄明白究竟是什么使这片孤独的树叶如此强有力地向她飞奔而来。她什么也没看见,但她心里明白她错了。那里肯定有什么东西,只不过看不见罢了。或许也可以说是伊斯特班看不见它吧。
别用他的眼睛!
门开了,一股冷气像北极锋似的向她袭来,胳膊和腿上顿时起了鸡皮疙瘩。她在风中飘舞的丝绸睡衣被掀到了大腿根处。不知什么缘故,她知道她此时比以前任何时候都冷,尽管她并不真正感到冷。她对一切都无感觉,麻木。她的心叫她逃走,她的脚却一动不动。突然间对时光的推移都无从断定了,但片刻后,说来奇怪,她竟然对在门口的那个侧影显得泰然自若。书包网
疑中之疑(2)
“爸?”
“嘿,乖女儿。”
“你在这儿干什么?”
“今天是星期二啊。”
“那又怎么了?”
“杰克在吗?”
“他在睡觉。”
“叫醒他。”
“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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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是我们打扑克的时间。”
“杰克今晚不能跟你打扑克。”
“我们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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