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是这位亲哥哥现在要卖妹求荣。 他不仁,那位二姑娘又哪里会义道。”
杜青墨叹着气,对比了一番两辈子中苍嶙山的不同之处,忍不住皱眉:“苍嶙山的性子越发不堪了。”
萧无慎嗤笑一声:“有其父必有其子。”他背靠在木梁上,“在天牢的时候,苍老爷曾要求苍嶙山一力承担所有的罪责,把谋逆的罪状全部揽在苍嶙山的身上。”
杜青墨惊讶:“怎么可能?他们可是父子!有哪位父亲会让自己的儿子做替罪羔羊。”
萧无慎似笑非笑的瞅着她:“苍老爷认为苍嶙山职位不高,虽然与二皇子走得极近,可接触机密之事甚少,若是论罪自然比他这个父亲要低些,也容易脱身。到时,苍老爷再替苍嶙山周旋一二,重则流放,轻则革职,只要苍老爷不出意外,他的儿子翻身重来简直是指日可待。”
杜青墨挑眉:“结果?”
萧无慎轻笑着:“你不是已经猜着了么,苍嶙山那自私自利的性子自然是不肯为他父亲顶罪。苍老爷也估算出苍嶙山的想法,正苦口婆心的劝诱之时,苍老夫人突地冲了出来不管不顾地把苍老爷好一顿质问。一边责骂苍老爷无情无义,一边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苍老爷身上。言词中劝阻苍嶙山不要做愚忠的蠢儿,也求苍老爷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要连累妻儿,把苍老爷当场气得吐血不止。”
杜青墨的指尖在账本上摩擦着,感慨道:“好一对忠义两难全的母子。也怪不得苍嶙山急着将二姑娘三姑娘嫁出去,原来最主要的不是求人救苍老爷,而是为了尽早将这个家掌握在自己手中。”
苍老爷是位左右逢源的官员。他的性子随和,出生武人世家却最善于调解矛盾做和事佬。不懂世事之人很容易对他产生信任,可在官场这类人要么在清流独善其身,要么就必须选择派系,为上位者谋心谋力方能混得如鱼得水。否则的话,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落得两面不讨好也是常事。
富贵险中求,苍家家底不够,二房人丁也不旺盛,苍老爷本身没有大功劳,苍嶙山顶多也只是参加了一些小战事,对朝廷没有大的贡献,故而二房想要在大家族里面有绝对的一席之地,就必须另谋出路。
所以,在一开始苍老爷就选择了二皇子。
杜青墨被二皇子设计加入苍家,也就断了杜家投靠太子的一步棋,更是让太子对清流有了顾忌。最终,杜老爷被冤害,杜老夫人病逝,杜青墨的孩子在腹中枉死,而她自己亦在火海中诅咒着苍家的一切……
每每想到此处,杜青墨就忍不住心口闷疼。
倏地,一缕幽香飘来,她抬头看去,眼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朵白兰。娇嫩的花叶上还坠着晶莹的露水,一如女子心头上的那一滴泪。
执花之人倒挂在屋梁上,单腿卷着纱幔,眼如沉墨,笑如微星,骨节分明的指尖配着花骨,刚硬中辅着温柔。
萧无慎轻声道:“送你。”
一缕缕的艳阳从窗棂透了进来,洒落在书桌上,给账本铺满了金色的薄雾,然后逐步的笼罩着她,一点点的温暖着她。
杜青墨抿着唇,只觉得那满腔的恨意被他刺出了花口大的窟窿,而后,那些沉郁地、阴寒地的恨就被白鲜的花瓣给搅得支离破碎。微风拂过,那心湖上就只有满满的花海在浮动,无数的白芒驱散了阴影。
杜青墨接过花骨,不知不觉中嘴角轻扬,那一瞬间的微笑措不及防的烙印在了萧无慎的心底,久久不能忘。
苍嶙山怒气冲冲从本宅回来的时候,对杜青墨的欢欣之情有点茫然:“府里可有了好事?”
杜青墨摇头。
苍嶙山眉头倒竖,瞬间又送了下去,握住她的柔荑笑嘻嘻地问:“那是你有喜事?”
杜青墨疑惑:“我能有什么喜事?”
苍嶙山瞄着她的腹部,想法简直是不言而喻。杜青墨僵住身子,半响才道:“都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尽想着无关紧要的事情。族长请你去本宅可说了什么?”
苍嶙山面上青白交错,抱住她一起跌坐在椅子里,咕噜噜的喝了半壶茶后才道:“我们二房要分家。”
杜青墨咦了声。
苍嶙山把脑袋闷在她的颈脖之后:“二姑娘在族人面前一哭二闹三上吊的闹腾着不肯嫁,拾掇着族长替她出头,还指桑骂槐的说我丧尽天良欺辱弱妹,真是丢尽了我们二房的脸面。”
杜青墨安抚的拍了拍他的臂膀。
苍嶙山转动着脑袋,在她的耳后嗅了嗅,依赖和爱慕之情不言而喻。杜青墨忍着身子的发颤,问他:“二姑娘的事情本就好商量,怎么会演变成分家了?”
“因为老二回来了。”
杜青墨一滞。暗想着,在本宅里你才是老二,那苍君遥是货真价实的大少爷大公子。口里只道:“他要分家?”
苍嶙山‘嗯’着:“他说父亲生死不明,苍家家大业大,出了变故白便宜了那些个贪官,不如提前分家还可以保下大部分的产业。等到日后事情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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