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周凭川发话。
他神色平静,语气毫无波澜,可不知道为什么,越这样夏眠越害怕。依言走过去,双手乖乖贴着裤线站在周凭川面前,像被教导主任体罚的小学生。
周主任冷淡依旧:“手疼么。”
“不疼,快消肿了。”
“那下次还继续给人强出头么。”
“你不知道,当时的情况实在太憋屈了,如果我不管,徐凝得被姓刘的给欺负死,我。。。。。。”
没等狡辩完,腿弯忽然被鹿角杖勾了下,夏眠一个踉跄,瞬间失去平衡!
幸好他学过舞蹈,稳定性较一般人强,向前趔趄两步,双手摁在周凭川肩膀两侧的沙发靠背上,才免于跪在地上的结局。
他后怕地出了一身冷汗,想找周凭川理论,抬起头,发现这个姿势离周凭川很近,像把人圈在自己怀里。
那双冷淡的眸子也近在咫尺。如雪山深潭,望一眼,就令人遍体生寒。
夏眠吓的一个激灵,算了,先起来再说吧。
可惜,对方并不打算放过他,直接伸手捏住夏眠后颈。
“我问你,以后还给人强出头么。”
哦,原来刚才答错了。夏眠恍然大悟,知道对方想要什么答案了。可晚上刚折腾一趟医院,他整个人又饿又困,再被人强硬质问着,委屈瞬间涌上心头:“我想出头就出头,不想出头就不出头,要你管?!”
周凭川手蓦地往下压,两张脸距离越来越近,近到夏眠的睫毛都快扫到他鼻梁:“看看你的手。”
“我的手是坏了,这是我愿意付出的代价,怎么啦?再说手长在我身上,疼也疼在我身上,别说只是夹着,就算断了都跟你没关系。”
“你连个准信儿都不肯给我,凭什么干涉我,只凭你给我打过钱?”
“那以后你的钱我不花了,还你还你,都还你!”
最后那句话,夏眠几乎是吼出来的。
他边说,边把签账卡塞给周凭川,眼睛一眨不眨,努力不让自己透出哪怕一丝丝委屈。
两人就这么对视了不知道多久,久到夏眠以为今晚要过去了,后颈骤然一松。
周凭川起身,留下一句“别忘涂药”,离开房间。
我涂不涂药也跟你没关系,夏眠心里嘀咕一句,脱力般瘫倒在沙发上。
***
这家温泉酒店归属于开普勒集团,经理贴心地为周凭川预留了专属房间,和那眼私汤一样,从不对外开放,只给他下榻或招待使用。
服务生已放好洗澡水,时间不早了,周凭川打算简单泡个澡。坐进浴缸里,阖上眼,脑海却不停重复刚刚发生的场景。
客厅里,小朋友双手撑在他肩膀两侧,眼眶红红,鼻尖也红红,声音颤抖的问他:“你凭什么干涉我!”
包括之前在南港,小朋友也说过:“你是我的谁呀。”
周凭川皱了皱眉,不得不承认,这次是他错了。
豪门斗争像一场不见硝烟的战争,心软懦弱等同于慢性自杀,能年纪轻轻权柄在握,都是他铁血手腕拼杀出的成果。
他早已习惯用命令、敲打的方式去应对生活中遇到的人和事。
却忘了,凡事都有例外。
夏眠像一朵坚韧的野玫瑰,但那些风雨,本不该由他给予他。
周凭川觉得应该哄哄夏眠,但这次矛盾闹的太大,用钱肯定没法解决,他连签账卡都给退回来了。
周凭川按按眉心,平时杀伐果断的董事长,一时间竟没想出什么好办法。
暂时既然解决不了问题,那先解决制造问题的人吧。
片刻后,周凭川拿起电话,下达指令:“从明天开始,暂停和刘氏的所有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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