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带好,带好!我在停车场呢!”
“我小姨子?她挺好的,我也带向陈雨问好!”
孙大力哈哈呱呱声中,夹杂着他对弓兵的回应,陈雨陈晴两姐妹分别听到了自己名字,不禁奇怪,孙大力究竟在和谁絮叨。
“你和谁聊天呢?信号不好,你们还能聊得这么欢?”陈晴冲副驾驶座上的孙大力吆喝道。
黑车扬起,使劲一跃,眼前一片光明,他们终于冲出地下,来到地面,夕阳未沉,彩霞万丈,高楼大厦,在前方,永定门古朴浑厚,在远方。
日暮时分的北京,吸引了壮壮的注意力,饶是他来过好几回,孩子的记忆也如金鱼,只能维持七秒,今天的一切都似乎是全新的,第一次见,汽车所过之处,无论是气贯苍穹的朱红城墙,还是水波潋滟的护城河,都引起他的一阵惊呼。
“我爱北京天安门,天安门上太阳升!”俩小朋友和声唱起来,陈雨和陈晴对视一眼,陈雨感慨,“咱家别的不说,爱国主义教育,做得可真是扎实啊!”
孙大力这边挂掉弓兵的电话,那边才有空回头告诉老婆大人,来电者何人。他简要把俩赞的故事交代一遍,陈晴捧着瓶装水,一口水喷出来,直喷到前方座位的专车司机后脑勺上,司机是专业的,扯张纸擦一擦,安慰陈晴,“您没事吧?”
“师傅,对不起!”陈晴道歉,面对不明所以的陈雨,说起弓兵一家五口两房的桃色新闻。
“你说巧不巧?你说巧不巧?”陈晴摇着陈雨的胳膊问,“你都不知道,我在群里看到弓兵的头像时,有多震惊,他有多尴尬!”
“太巧了,小城嘛,熟人社会,很正常。一出门就遇到人生各阶段的同学朋友同事,和初恋如果一生在一个城市碰不到一回,那真是妥妥的无缘分。”陈雨点评。
突然,她心头一跳,跳出件大事,她沉吟一会儿,永定门硕大的阴影如大厦倒下般覆盖他们所在的黑车,她开口了。
“弓兵听起来不太靠谱的样子,”陈雨欲言又止,眼神充满疑虑,在路灯将明未明时,越发显得忧郁、具预言性,“和他一起做事,要小心点。”
“小心什么?”陈晴说话嘎嘣脆。
她正回着新的评论,欣赏着新的赞,点开小黄和吴敏的头像玩味着,她张罗妹妹来看,“你没发现弓兵的大房和二房长得挺像吗?”
经陈晴提醒,陈雨越看两人越酷似,“男人的审美不会变的。”
“这说明弓兵还是长情的吧?”陈晴得出一个奇异的结论,“他其实爱的还是吴敏,小黄长得像吴敏。”
“他谁也不爱,爱的是新鲜感。”陈雨无情点破人间真相。
“你刚才说小心什么?”陈晴把话题拉回来。
“弓兵连老婆都能骗,还有谁他不敢?在潞城这么小的城市,他有两头家,还毫不忌讳以父亲的身份进入家长群,这瞒天过海的胆量,还有什么事,是他不会冒险的?”陈雨根据她识人的经验、逻辑判断。
“他不冒险,就不会发大财,他十几岁开始跑江湖,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是他发家的本事。”孙大力回头参与她们姐俩的对话,言语中充满对弓兵“本事”的艳羡。
“你们的别墅是买弓兵的吧?合同已经签了?”陈雨还是担心。
“对,都弄全乎了,没事的!没事的!他连二房这种事都只跟我一个人说,我们这是过命的交情,小雨,你别把人想太坏了!”孙大力有些不悦。
“算我没说!算我没说!”陈雨举着两手,做投降状,“说了又有什么用呢?事已至此,该签的都签了,该付的钱也都服付了。但如果是我,我肯定不会和这样的人交易。”她心想。
车驶入一条胡同,在一家古色古香的饭店前停下,饭店正中一块匾:“老北京陈家大院”。
天黑了,整条胡同灯火辉煌,每棵树上盘着彩灯,真真是玉树琼枝,瑶池模样。
“您好,您指定的地点已到达。”司机客气道。
“到了。”陈雨伸个懒腰,她回头冲舔着彩虹棒棒糖的女儿说,“甜甜,把糖纸捡起来,下车了。”
“妈呢?不去接妈吗?”陈晴迟疑。
“我妈妈先去学校接我,然后回去接姥姥,我们俩把姥姥送到饭店,再去车站接你们的。”郎甜甜跳下车,脆生生地说。
“妈这么早就在这待着?她一个人不急?”陈晴想责怪陈雨办事不利。
“你知道位子有多难订吗?半小时人不到,包厢自动取消,妈在里面看看电视,占占座儿,不好吗?难道在家给你做饭,或者去火车站挨挤?”陈雨接过姐姐的双肩包,单肩背着,“走吧,别啰嗦了,壮壮,告诉小姨,想吃烤鸭不?”
“想!”壮壮洪亮地答。
“欢迎光临!陈家大院!”两侧服务生大声喊道,比壮壮更洪亮。
“陈家大院?你故意的吧?”陈晴拿肩膀撞了撞陈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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