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怕没人相信我,也害怕……他会报复我。”
“那为什么现在又愿意承认了呢?”
“我……我不是现在又愿意承认,是你们问到了我这件事,我不能撒谎。”
女警盯着张月看了一会儿,充满疑虑的眼神令张月觉得她并不友善。
同样都是女性,张月却感受不到她的体谅。
尤其是接下来的那一句:“你怎么能证明自己没有撒谎呢?”
张月愣住了。
一旁的丞童也不由自主地睁圆了眼睛。
长久的、压抑的沉默将她们两个人包裹、束缚,以至于她们谁也不知道该给出怎样的答案。
“你必须要承诺自己所说的一切都是实话。”女警的声音仿佛没有任何温度,“现在报警性侵的女性越来越多,当然,就连男性也有,可他们之中大多数人的目的都是为了钱,80%的性侵案中会有一方因拿到的赔偿不满意而重复报案,所以,你要证明自己没有收到过钱,并且是真正非自愿遭受性侵的,我们才会立案调查。”
一提到“钱”,张月的表情明显出现了动摇。
丞童也不安地看向她。
就算不是张月亲手获得的赔偿,可红毛是她男朋友,得到的“赔款”已经被使用支配,这必须要解释清楚才行。
“张月。”丞童催促般地唤了她一声。
可张月却犹豫不已,她很怕,怕好多,她根本没有能力来对抗现实中的种种难题,也知道自己卑微渺小的就如同是角落蜘蛛网上黏着的一只无名飞虫。
连名字都不知该叫什么的小虫子。
连人都不算。
张月意识到自己根本斗不过强权,5万块买走的不仅仅是她的尊严,还有她对人生的希望。
所以,在这一刻,她选择彻底地放弃。
“我想……是我那晚喝多了酒,记不太清了。”张月颤抖着嘴唇回应女警,“他……他也许没有强奸我。”
女警挑眉道:“什么意思?也就是说,你们是自愿非常关系的?”
张月一咬牙,点头道:“对,是自愿的。”
丞童惊慌失措地质问起张月:“你疯了吗?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说蠢话?明明是付衡强奸了你,你竟然否认事实?!”
“他、他没有强奸我,我也愿意的,大家都喝了酒,可能我是太害怕了,我当时脑子不清楚……”张月痛苦地看着丞童:“这件事就算了,我不打算再说这些了,都算了吧。”
丞童震惊得半张着嘴,她一时之间失了语言,想要再劝张月勇敢些的时候,长椅那边的红毛气势汹汹地走到跟前。
他挡在张月身边,一把推开了丞童,指着她训斥道:“这事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她自己都说了没有就是没有,怎么你在现场啊?你非得和这事过不去了咋地?看我们两个恩爱你嫉妒,你非要挑拨离间给她安个被强奸的罪名你就满意了?你什么心啊,见不得人好是吧?”
丞童被怼得哑口无言,张月试图阻拦红毛,奈何红毛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用力把手臂从她那里挣脱开,他继续对丞童破口大骂:“张月原本好好一个人,都是和你搅在一起之后才变得眼高手低,你想怎样我不管,但她将来得和我结婚生孩子,你要是再接近她,我见你一次收拾你一次,我饶不了你!”
负责做笔录的女警和另外一名民警不悦地站起身,命令红毛道:“这里是你撒野的地方吗?出去闹,小心拘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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