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华上君在后山空冢边上叼着根野草打坐,二弟子闲竹在仙邸里半响寻不到人,想到此地,这才匆匆赶来。
“哎,夭寿哦!老头子过个寿宴,还得迎驾!我就跟你们说了别弄什么寿宴,这不,麻烦来了吧!”东华上君叹了口气,拍拍 膝上的尘土,本就皱巴巴的脸看起来越发愁大苦深。
“师尊,此话何意?天后亲自前来为您祝寿,仙界哪个仙君会有您这份荣光?更何况景昭公主如今身份更是不同寻常……”
东华上君摆摆手,见徒弟一脸疑惑,苦笑道:“天家素来排场就大,更何况还是天后出行,你明日且等着看吧,十鸾凤驾总是 少不了的。而且不管怎么说,如今白玦真神庇佑着妖界,我仙族和妖族开战百年,仇怨积深,景昭公主虽身份尊贵,可到底还是会 引得一些仙友不满。”
闲竹听得此话,也颇为赞同,但见东华上君隐带愁容,便安慰道:“师尊无需多虑,天后身份尊贵,停之定然不久,至于景昭 公主,代表苍穹之境前来,诸位仙友想必能够谅解,您只管做好明日的寿星公就是。”
见东华上君神色怏怏,闲竹懂眼色的行了一礼退了下去,走了几步,突然想起一事,回头问道:“师尊,今年上山的阶梯,是 否还如往年一般用仙力打点打点?”
自两百年前的寿宴后,东华上君每年都会下令在他寿辰的前一日将大泽山的石梯休憩一番,数百年来,从未间断。
这么一说,刚才还闷闷不乐的老头子立马来了精神,大手一挥,道:“当然要,这可是老头子我当年应允了后池上神的,你只 管按往年一样就是。”
闲竹低应了一声,暗道师尊‘老顽童’,领命而去。
“哎,也不知道这百年来为何大泽山的灵气降了不少。”东华上君重新拔了根野草,朝一旁的空冢看了一眼,嘀咕了一句继续 打坐。
清池宫这边,上古抱着拽着她衣角不撒手的阿启正在后山里打转。
“姑姑,不对不对,碧波不吃这种虫子。”
上古拿着跟木棍,上面几只小虫子可劲着折腾,阿启嫌弃的看了一眼,立马摆手不屑一顾。
“阿启,碧波是水凝神兽,只需要以灵药喂养就可,不需要吃什么虫子。”上古掰过阿启昂在后面的小脑袋,不遗余力的耐心 教育。
碧波飞在二人不远处,不停地点着头,看着木棍上的虫子一脸惨白。
“碧波不是鸟吗?鸟不就是要吃虫吗?我以前找的那些白白嫩嫩的虫子,它都吃了。”阿启挠了挠头,朝上古看去,眼底满满 的写着‘快夸我吧’‘快夸我吧’的小骄傲。
听见这话,上古狐疑的朝碧波看去,举了举手上的木棍,神情里就有了丝不可思议:“碧波,你喜欢这玩意?”
“阿启,你还说,明明是你逼我吃的!”在上古匪夷所思的目光下,一旁憋屈得说不出话的碧波终于爆发,扭着肥胖的身子在 空中胡乱的转圈,尖利的嗓音穿透后山,一下子惊走了不少鸟儿。
阿启扁扁嘴,一把抱住上古的脖子,扭了扭小身子,嚷道:“姑姑,你别听它说,明明是它喜欢吃的。”
上古被这两个家伙折腾得啼笑皆非,拍了拍阿启的脑袋,笑道:“好了,阿启,你是个小男子汉,怎么还这么喜欢撒娇。”
阿启抱着她‘哼哼’了两声,把头伏在她肩上,没隔一会,便睡着了。
上古唤了碧波一声,朝前殿走去,路上正好遇到处理完琐事的凤染,便邀了她一起回清风苑。
凤染跟在她身后,神情倒是比前几日刚见上古时轻松了不少,她性子本就大大咧咧,位别之分一向看得不重,更何况和阿启相 处了几日,上古刚苏醒时的那股子冷清和漠然淡了很多。
只是,她终究是上古真神,凤染可以敬重,但却再也无法像对待后池那般亲近随意。
“神君,不知您有何事要问?”凤染侯在室外,等上古把阿启安排妥当出来后,才恭声问道。
听见凤染的称呼,上古靠在软榻上,看了她一眼,倒也没有如上次那般特意纠正,道:“天启没在清池宫?”
“天启神君有事外出了。”
“问你也一样,当初我觉醒之时古帝剑是否是银白之色?”
凤染心底打了个突,骤然抬头朝上古看去,道:“神君可是记起了百年前之事?”
上古惊讶于她的失态,摇摇头:“古帝剑乃我用混沌之力锻造万年才成,经银白方化墨黑,百年前我觉醒时神力不稳,定然无 法将它完全唤醒,自然只会是银白之色。”
凤染想起刚才的失态,眼底的惊喜慢慢退却,尴尬道:“下君不知此事,还请神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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