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姝忍不住叹了口气,净家人口简单,不似汪家子嗣众多,姐妹兄弟一溜儿能站满一个屋。
一众舅舅当中,大舅房里人是最多的,子嗣也最多,偏生大舅母又是个不能容人,对于这些个庶子庶女,大舅母是一点儿都不待见,她也是知道的。
二舅是柔嘉的父亲,他亦是现在汪家唯一的武将,跟随邱将军驻守在边疆,一家人除了柔嘉留在京城,由外祖母照料,一家人都去了边城,她母亲排第三,后头还有两个弟弟,四舅,五舅的孩儿暂且还小。
净姝心疼抱住表姐,抱怨道:你的亲事尚还没定下,就来给她相看了,不知道的都不知相看的是她还是你呢,她们也太欺负人了,你也是心好,任由她们欺负,怎不去我家找我娘,她定不会推辞你的。
听她这话,柔嘉狐疑问道:你莫不是还不知这听雨楼的相看吧?
嗯?
看她一脸懵懂,柔嘉赶紧解释道:这相看并非寻常相看。
说着领她走到窗前,打开窗,指点她往梧桐书院看去。
榜下捉婿可曾听过?
净姝点点头,这自是听过的,以前哥哥练武时还打趣过她,说练得一身本事,以后帮她从皇榜下捉个状元郎来做夫君。
除了国子监外,属梧桐书院的声名最大,历年上榜人最多,与国子监不同,梧桐书院里的学子,大多是远方来参考,家境一般的书生,临时作靠在梧桐书院门下,一旦中榜,榜下捉婿,就算是庶女也嫁得。
净姝微微挑眉,难不成这就是他们为何冒着寒风开窗做学问的缘故?是故意给这些小姐夫人看的?
柔嘉说着指点她继续看,越坐得离窗户近的人,就说明是实力最好,最有可能上榜的。
随着表姐解释,净姝心下是越来越明白了,家境一般的学子,朝中无人,就算中榜也难得个好差,对于结姻亲的官家,不会那么计较妻子是嫡是庶,前期他们只能仰仗岳家。
这法子对普通官家也不亏,庶女与其嫁给高门做妾,不如押押宝,万一押对了,女婿此后飞黄腾达,于自家不失为一番助力,就算没有押对,亦不过损失个庶女,两厢选择都是不亏的。
大舅母本是要将其嫁与清河白家做妾,三姨娘求了大伯,才改了口来这边相看,也正是如此,大伯母才万分不情愿来陪她相看,装病躲了去。
听得汪家一门的糟心事,净姝不由得扶了额,十分庆幸自家没有这等子事情。
此番说的有些久,柔曼还在另间房等着,柔嘉不便多留,姐妹俩约好改天再细细聊,便先行过去了。
表姐走后,净姝又看了梧桐书院好一会儿,能做到这样相看的,书院定是也知晓的,才会配合听雨楼来做。
说不定梧桐书院和听雨楼本就是一家,听雨是假,品茶亦是假,算计才是真的。
不过梧桐书院与她今天撞的这女鬼应该没关系吧。
净姝想着,司南回来了,忙问如何?
是花魂。
蔷薇?净姝只听过一种名叫花魂的花,是蔷薇的一种。
此事有些复杂,我尚不能确定,需往百花阁去一趟,我先送你回去。
我不用一起去吗?
百花阁在城外山野处,一来一回怕是要很晚,别叫你爹娘担心了。
那你小心些,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那马车留给你。
两人从听雨楼分别,离开时候,净姝特意留意了一下表姐她们,她们也正要走,正在门口与一男子说着什么。
净姝牢记自己此时是司琴身份,并未上前搭话,径直上了马车。
倒是柔嘉见她一人离开,忍不住担忧看来。
净姝避过他人视线,朝表姐眨了眨眼,示意她放心,便放下了车帘,让马夫启程。
回到家里,正是午饭时候,吃着饭,与娘亲说了说上午的事,不成想娘亲一听听雨楼,神色就变得古怪了起来,以后不许往那处儿跑了,也别让柔嘉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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