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却笑着摇了摇头:“不是我。”
“可是算起来,那时你差不多也是20多岁吧?”
老和尚叹了口气,良久才说道:“谁说过年轻人就不会突然暴病而亡呢?”
这时林布突然有种感觉。尽管老和尚一直滔滔不绝地对她讲着地道的事,但是,却始终不愿提及自己,甚至是刻意回避。这当中是不是有什么原因,还是自己太过多心了呢?这样一想,她有点不自在起来,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老和尚站起来,“你的朋友该着急了吧?”
林布心里一惊:“你怎么知道我和朋友一起来的?”
“一个小姑娘,不太可能独自跑到这种地方住上两天的。”
她更奇怪了:“你怎么知道我住了两天?”
“呵,你不是去了两次藏经楼吗。”
林布这才恍然大悟:“哦,对对,是我自己说的。”
“嗯。那你快回去吧,我也要忙自己的事了。”
林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然后向门口走去。但是离地道越远,她越是觉得,好像忘记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她的步伐因此而变得极为缓慢。当她走到门口,眼看着就要离开这间屋子的时候,她想到了那件事是什么。
“对了,”她转身看着老和尚,“那个无头将军……后来就再也没有出现过吗?”
“自然是没有出现过的。”他说。
林布点了点头。但向前迈了一步以后,又回过头来:“这些事……为什么要告诉我呢?”
“因为你是三十年来,第一个走到地道里的陌生人。”他说,“你和这里有缘,我是不得不这么做。”
三十年?不是从解放时就有人看守了吗?那至少应该是五十年才对。是老和尚说错了,还是……在她之前,还有另外一个陌生人来过?
但林布只是在心里想着,却没有问出来。
时间的确是不早了。从门口出来时,已经听不见院墙另一边嘈杂的人声,天空又像昨天一样,正在变得阴沉。虽然已经不见了太阳,但闷热的空气比炽烈的阳光更让人难以忍受。林布走在来时的小路上,发现它的确弯弯曲曲,显得很长,漫无尽头。神秘的地道和屋子已经被身后的各色植物遮挡得不见踪影。她觉得自己好像是古代传说中的人物。桃花源记?镜花缘?还是……聊斋?
自然是没有出现过的——老和尚说。但林布却始终觉得这句话另有含义。它不像在描述一个事实,反倒像是为了说服你,而使用的一种逻辑手段。就好像是明明做了某件事但又不愿意承认时,有的人会说,我怎么可能做那件事呢?但他们却没有勇气说“我没做”。老和尚说,自然是没有出现过的,也可以理解为:从理论上讲,是不可能出现的。这句话并没有回答林布的问题。理论上是这样,那么实际上……
疑虑一旦产生,便很难自动消失。林布越想越觉得那地道还有很多她并不知道的秘密。比如,如果不想地道被人发现,只要把入口用石块或什么封住就可以,反正是在地下,而且上面的藏经楼属于古建筑,也不会毁坏。为什么非要一个看守不可呢?当提到第二个看守人,那个似乎是暴病死掉的年轻人时,老和尚脸上的表情分明在说,这当中另有隐情,只是你不便知道。
看来她似乎在这个地道传说里陷得很深。脚下这条弯弯曲曲的小路,足够她去回忆老和尚的每一句话。但她却突然感到,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渐渐地从这个传说中浮现出来,它的轮廓越来越清晰,越来越让人胆战心寒。但林布的脑子里太乱,一时无法抓住要领。那些零碎的感觉时不时冒出来,让她心里咯噔一下,然后又很快消失了。她唯一清楚的是,那是一件很重要的事。而且,是和她自己息息相关的事。
好像,也是一件可怕的事。
第67节:死神爱听周杰伦(65)
025
林布站在那块白色的倒在污泥中的木牌前,感觉整个世界的声音正在慢慢消失,只听见自己的心跳正在由近及远地响起,最终在夹杂着耳鸣的场景中,转为混乱的狂暴的骤雨般的敲击。
木牌上是一句再普通不过的警示:前方无路,请从正门前往文殊院。
两分钟前,林布用脚尖勾起木牌的一侧,将它翻过来,看清了上面的字。最初,她只是觉得“文殊院”这三个字似乎有些别扭,在心里嘀咕了一句,哪有在文殊院里面还标明“前往文殊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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