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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过了分多钟,方道:“你,封岳?当了道士?”看不见她的表情,声音很激动。
他点了点头:“道士,就在江南的老君洞道观。”
她声音一下子恢复正常了,平静得出奇,想来表情也同样。
“样子还可以,又曾经是诗人,难怪她还把你看上了。我猜,你肯定没有找到她,要不然你不会……”
“噢,你说的丛菲?”子羽内心剧烈震动,不过,因她的声音如此平静,他也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身体不抖了,声音还是有些颤抖:“你莫非有她的消息?”
“你这家伙,我心已死,我这身体都已经是僵尸。提起她,才觉得我心头又像有些热气……”
子羽暗暗诧异,忙抓紧道:“蒋萍,那边,我们坐一会。”
那边林中有石桌石凳。但同时有人影幢幢。
“干脆,下班后你再来,工厂后门,我等你。”
“好!”
几小时后在她寝室,仍戴着面纱,子羽听她娓娓道来。
“我从农村调回来,知她在家里养病,我去看她。说起文化宫正在办破‘草与苗’案子的展览,组织全市人民去看。
“于是她拖着病体,劝不住,也跟我一起去看。看了出来我说,没有他。没有你,我是说,案子里面。
“她说,我看错了。我没有听懂,怎么叫你看错了?她就又说,我看错人了。我真的很不理解,问她,你希望他在里面?”
子羽道:“她肯定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说她是什么意思?”
“后来呢,蒋萍,你说她后来!”
“后来我怎么知道?她只告诉了我以前。”
丛菲寄出那封故意自我作践的信后,就病了一场。
这天赶场,她带病去公社邮政代办点,看有没有回信。结果没有,心里既生气又难过。
在街上听到人们在议论昨晚河边追捕知青通缉犯,金河两岸多个公社的民兵全体出动。不满我们也是民兵啊,为何被蒙在鼓里?
回来一路上想:哼,生我的气了呀?你生气就生气吧,看你能气多久!
但她忽又想到,他不要想不开吧?哎呀他那巴巴的眼神,那副可怜样子,他要真的想不开……
这念头便一直困扰着她,这是段长长的下坡路,她走得蹿蹿跌跌。
想马上写信去解释,把那封信的话收回来。可这一来胆小鬼还改什么呀?
那又怎么办呢?唉,我干脆就嫁给他算了,叫他明天就抬花轿过来!心里不光好笑,还真的眼角迷离,心波醉漾。
脚一绊差点摔倒。踉跄两步,见路边有块石头。她定了定神,正要坐下,看怎么石头是湿的?原来自己大串眼泪正往石头上滴。觉得像天已黄昏,其实太阳正当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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