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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前问题是我户口还在大明,这样混着,终非长久之计,到了运动后期,说声整顿,就要挟起铺盖卷走路。唉!”
杨灵道:“你也在考虑什么运动后期,我看纯粹多余,车到山前必有路嘛!我现在也是黑人黑户,户口在衣兜里揣着,不晓得往哪里上。”
陈闻道点头笑道:“嗯,我们现在的处境,反而比机关干部好。机关干部听说运动后期要精兵简政,大部分机关撤销,干部通通下放,搞得惶惶不可终日!”
说毕笑了一会,又道:“我想把你也弄到果研所去,如何?问题在于你才释放出来,这事又瞒不住,只好过段时间再说了。哦,这两年你究竟关在哪里?过得苦不苦?你反而还长壮实了,快说来听!”
杨灵道:“说来你不相信,这两年我在西北一个劳改矿山,没吃好多苦头。推了一段时间的推车,后来就开矿车。活动也比较自由,想去县城都可以。”
陈闻道笑道:“我如何不信?你的罪名之一叫做资产阶级保皇派,报纸上虽然天天在批资产阶级黑线,从中到地方也揪出了一些人,但是这条黑线在公检法的阴魂不散。
你老弟既然叫保皇派,便是公检法的同伙,自家人,所以不仅不虐待你,反而对你优礼有加。哈,说直接点吧,就是陆亚明、张彦华他们给你开的后门。”
杨灵道:“矿山有图书室,我看书的时间多,主要是下午和晚上。犯人中也有农业专家,我经常请教。”
陈闻道又问:“我看你不光膀子变粗了,而且走路都比过去不同,不像过去那种风吹倒的样儿,你是不是学了点武术?”
杨灵笑而不答。矿山有个叫毛哥的,是原省摔跤队的主力,力大无穷,号称会十八般武艺,在那里当武术教练,杨灵拜他为师。
由于进步神速,后来毛哥竟不肯再教他了,怕青出于蓝抢了他的饭碗。
陈闻道见杨灵不说话,便说:“我们来扳手劲!”
杨媛一直在旁边挽毛线,就说:“好呀,我喊起。”
她起字说出才几秒钟,陈闻道就输了。陈闻道过去在小星大队未逢过敌手的,嚷着说杨灵偷抢,重来。结果还是输。
杨媛拍着手儿笑。陈闻道虎着脸说:“媛媛,你忘了谁带你去果研所耍啦?还约了下回再去的!”
陈闻道心忙话没完全说对,小如为给媛媛散心,带她去果研所耍过。
杨媛忙说:“陈哥,你如今在果研所当技术权威呗!动口不动手,手劲当然要变小。嘿,你们再扳一回吧,这回哥哥他包管输!”大家都笑了。
陈闻道走时,杨灵送他出去。陈闻道建议他蹬三轮车:“我下乡之前蹬过三轮,运气好,一天挣十块钱,相当于一级教授的工资!”
杨灵果然去搞了一辆三轮车,却搞不到蹬车的执照,李医生听说此事,没费多大力气就帮他把执照弄到了。
媛媛在妈妈帮助下,有时累了,便由妈妈打几针也织好了第一件毛背心。
这件配了十多种颜色品质不一毛线相当于百衲衣的“百衲毛背心”可真别致,杨灵穿上色调虽带女孩儿味,式样却很神气潇洒。
大哥笑着说你穿在里面,外衣可以不扣。他道我外面也可以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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