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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东说漱玉和大家坐船玩去了。方止戈站在后门口张望,果见雨中河面上,三三两两泛着小舟,有的已划向了极远处。
他又进屋里去,拿起漱玉放在枕边的洞箫,他在留洋时学过吹管乐的,黑管、萨克斯都会,便走出去吹了起来。
他看见远远的一条船掉头划回来了,不出所料正是漱玉的船。
漱玉从船篷下探出头来笑道:“哎方博士,是你呀!”
船拢石梯边,漱玉和几个同学要跳下来,方止戈道:“嗨,不下来吧,我上来!”
漱玉就缩回了。那几个男女生互相望了望,就都笑着说已经游完够了,还要去镇上逛呢,就都知趣地下来了。
方止戈上船后,船又划远了,漱玉犹呆在船头上。
方止戈在船篷里说:“哎,雨大,你进来!”
“我从小喜欢下雨”,漱玉笑道,“刮风就更好了,风雨交加!”
“那我也试试看。”
方止戈也钻了出来。他俩的头发上都顿时挂满了雨水珠子。
漱玉仰起脸张口接雨,笑道:“嘿,雨是甜的!”
方止戈也学她的样儿,仰着向天吃了几十秒钟的雨,笑道:“雨真的是甜的!这个秘密你几时发现的呀?”
“我从小。”
“哈哈哈!”
当他俩的脸上同样都是雨水纵横连眼睛都睁不开时,才终于进去了。
他赶快递手帕给她揩脸和揩头发,道:“头发淋了生雨要生虱子。”
“不科学。方博士,你也信这些不科学的话呀?”
两人又笑了。方止戈边笑边帮她擦干头发,他的动作既快而且自如,她不得不接受。
方止戈在将揩过她的脸和头发的手帕折起来后,忍不住放在鼻边嗅了嗅。他很担心这在漱玉眼中会有失风度,但是看得很清楚的漱玉装成了没有看见。
他道:“素女……”
他从未这样叫过她,漱玉这才望了他一眼。她收敛了笑容,眼圈淋了雨有点儿红,粘着发丝的脖颈显得更秀气更白了,单瘦的肩膀透出了肉色,像有点弱不禁风。
方止戈长长吁了口气,不禁道:“素女,我见过许多健康活泼的欧美女子,也见过林黛玉式的中国女子,你,你怎么就像个欧亚的混血儿呢,这真是太神奇了!”
漱玉嘴唇一抿甜甜地笑了,却道:“哎,方博士,孙医生问我,愿意跟你们走,还是跟伤病员留下。”
“我来的目的,也就是要问你!”
“我想留下。”
“咦,是孙医生劝你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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