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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面壁上悬挂柘桑弓,镶嵌牛角,丝缠绕加漆,牛筋为弦。诸色披毡,下有穗。
正看得忘了形,忽闻人声:“啊也,叵耐这厮,太过无礼!”
一瞥被银柱花了眼,听声音是个女的。惊觉自己是打的裸体,赶快要跑,四根银柱化而为四只白鹤,各自舞姿翩翩,齐迎过来,将他围住。
从鹤羽之缝隙透视过去,前面出现一人,戴有笠形的黑毡宽边尖顶帽,帽上圆毡片如笋皮形,又如风中树叶闪动。
乃是位毕摩(祭师),通常都是男的,听声已知是一女子。
他口中语无伦次说着对不起,心里叫苦不迭,跑出去是街,更加不堪,只蜷缩着身体在鹤阵中地原地打团团转。
一件什么东西向他砸来,鹤亮开,把他光溜溜露了一瞬,双手接住了,是袭革甲,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身上套,巾巾袢袢,他倒是很敏捷的,穿戴齐整。
女毕摩道:“却是客人,不是我请的,是它们请来的。”指了指几只白鹤。
他赶快先来了个一鞠躬。
“哎呀你!”
听来对方不愿接受或觉得接受不了。
他即会意。独行侠游历既广,对历史有所知晓,彝胞过去土司之下分两个阶级,黑彝为高白彝为低。
毕摩虽然呼风唤雨,自在潇洒,表面架子十足,却几乎都由白彝担任,社会地位并不高。
乃笑道:“行个礼而已。”
不料这女毕摩也是个一踩九头翘的,立即品出了他的言外之意,说道:“哼,我可是黑非白哈!”
他赶快来个文绉绉:“兄弟我有礼啦!毕摩大人,你刚才所言,好像知道我要来了?”
“嘻,是请你来的,不过不是我请,是它们。”
四只白鹤又已分布于两边站立,又都在微微煽动翅膀,表示欢迎之意。
他虽穿了革甲,却并不能完全蔽体,到处是缝隙,只能将身子半蹲着,女毕摩见他这种窘态,似很满足享受,也不加以改变,如将墙上披毡,摘一件给他。
她这地方从来哪有陌生男人进来过。
她长大以来便厌恶男人,
都因她是个厌恶男人的,白驹又不近女色,厌厌相吸,成了今天这个局面。
女毕摩乃一大巫系之着名巨巫之女。巨巫子愚,授经术于女。
她小时随父为土司诵巫经,土司涎其美,欲刺父而娶之。
有婢女知土司诡计,怕泄密被土司知道而不敢告其父。
父乃取覆大背篮一个,使婢蹲身其下,篮上置清水一盆。篮多孔,又以九节竹凿通,从篮孔纳入,使婢含竹而言。因得逃。
土司知有人泄其事,取无字天书觇之,书言泄事者全身具目,口有九管,似为一清水池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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