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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长将此事拖着,以为黄兴虎过两天就忘了。哪知过后黄兴虎又问起,只得将队上一间空屋修缮了,作为男生住房。男女生虽然分开住了,还在一起吃饭。
这天下午收工后,九妹在一户农民家坐一会,在这家菜地里割了把韮菜带回去。
她抄近路,从菜园地矮墙的缺口跳进院子,旁边挨着就是女生房间的窗子,只见喻小泉站在屋里,被人拉着手,那人的身体被窗帘遮住了,只露出半截衣袖,是个男人。
九妹有点好奇,心想一定是孙猴,原来他们这样,唉呀还真没想到!孙猴要抱喻小泉,喻小泉半推半就的。孙猴摸她的脸,喻小泉把脸偏过来,看见了九妹。九妹刚要躲闪,见喻小泉向她快速眨了眨眼睛。
九妹一兴奋,弯腰拾起地上的细竹竿,拨开窗帘伸进去,估计是孙猴脑壳的地方,“啪”就是一下。孙猴手马上缩回去了。
“哼!”九妹顺势挑开窗帘——是黄社长!她丢了竹竿就跑。
黄社长叫道:“九妹,你跑啥子?”
她听黄社长叫她九妹,便站住了,膝盖打闪,转不过身来。
窗户里的声音继续说:“喻小泉,你刚才反映的情况,你不要背思想包袱……”
她这才转身,看见黄社长和喻小泉的表情都很自然。喻小泉又向她眨眼睛,弄得她不光不明白她眨眼睛的意思,连刚才看见什么都变糊涂了。
黄社长不慌不忙看一眼九妹,就出来走了。
“喻小泉,你背了……思想包袱?啥……啥子事?”九妹进去结结巴巴问。
“不晓得。”喻小泉说,没事人儿似的走到厨房去烧火煮饭。
过了几天,这天女工在田里薅小秧。薅小秧是拔秧田的稗子,秧田水早放干了,稻秧又是很绵软的,女工都拿小木板或草墩儿垫屁股,坐在秧田里薅。
手懒动懒动,嘴里说着闲话,也有吃几颗葵花子的,也有给娃儿喂奶的,是最惬意的活儿。喻小泉说月经痛叫九妹给她请假没有出工。
九妹薅一会儿秧,蝴蝶飞来了,跑去扑蝴蝶。蚱蜢跳到衣袖上,一抓飞了,又跑去追蚱蜢。蚱蜢跳进草丛去了,草丛开着些黄的、紫的小野花,在轻轻摇晃。
九妹回去坐在秧田里了,还看着小花出神,回过神看手上,唉,拔的哪里是稗子呀,都是秧子!悄悄看旁边的女工一眼,吐了吐舌头。
旋又想着那天的事,怎么可能!是我的眼睛花了?到平常歇气的时候,薅秧不兴歇气,九妹仍跑回去了。
这回窗帘拉上了,她从缝隙看进去,看见黄兴虎搂着喻小泉的腰,喻小泉脸正在摆过来摆过去,躲他的亲嘴。
九妹哪里保得住密,小圈子内的几个知妹先晓得此事,跟着孙猴也晓得了。孙猴这时爱情上还没有开窍,但喻小泉的温柔体贴已渗透到血液中。
孙猴怒火中烧,问九妹,九妹道:“咦,奇怪,你直接去问她嘛,来问我?走开走开!”
九妹和孙猴经常吵,孙猴在外惹事生非,但在本生产队口碑很好,组内就更不消说了,他和九妹的争吵乃至动手动脚,都以他的妥协告终。
他遂用央求的口气说:“我不好去问她呀,把她问哭了咋办?”
九妹说:“你晓得这个道理就好!这件事情你如果闹出去,你实际上就害了她!”
孙猴脸色铁青,飞起一脚把板凳踢到院子里,跌在地上成了几块。九妹大惊失色,赶快跑去找知妹中的大姐白素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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