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双二十岁上,在一次大难解脱后,投奔南疆的一个县长。
此人原为地质学家,在率队考察途中卧病。这日在服用奎宁后病有了起色,将要动身追赶队伍。
门外忽飙来一匹快马,公差在问过他名籍后,将一纸文书交付与他。
一顶官帽便从天而降,砸在了他的头上。
杨县长与原配生有二子一女,杨影、杨灵和杨媛。白双生的儿子随母姓叫白驹。
白双并带着个认的妹妹,为她取名叫白姬,小四五岁。投奔县长后降格为义女,改叫杨小如。
杨灵和白驹在知青年代一“文”一“武”,便是书中故事的主角,现两个都不在了。
长子杨影是鞋厂工人,在一错案中受牵连入狱,提前释放,厂里公开平反并补发了工资。一直单身。
白婶不让走开,二人只得又坐了下来。
封岳将茶杯的盖子揭了,端起来吹,喝一口又吹,这样捱了一会。
毕竟这许多年后修行已很高深的道士,只见他的面容时而阴郁如深谷如乌云重重幕,时而又雨过天青,显现淡淡一抹明霞。
杨影略带微笑:“你是在卖关子,还是硬不想说给我妈听?”
他始道:“前天,我在庙子后山遇到个女的,使我想起玉魂……”
他咽了咽口里的茶沫,接着说下去:“当时,她站在樱花树下。觉得她的面孔白得透明,隐约可见千丝万缕的经络与血管,像个彩色的玻璃脸。
“我初次见到玉魂,也是这个印象。
“还有她口里在嚼东西,樱花,苦的山莴苣,嘴角有几滴白色浆汁。简直就像玉魂长大了,但是习惯没有改。
“她还有些小动作也像玉魂……”
白婶哇一声低下头去,双手把脸蒙了起来。
白婶年轻和中年都很倔强,大风大浪从来不哭,至少不当着人哭。老了变得脆弱,杨影赶紧跑进去给娘拿张毛巾出来。
她拿毛巾揩了泪水,看着封岳:“说呀!”
“是个年轻老师。她说她是来看自己的墓地。”
“说来说去,她未必也跟玉魂一样,短命……”
“难说。我只觉得她就是玉魂长大了,玉魂还在。”
玉魂是白婶的孙女,只活到六岁,一生就像个童话。
杨影坐牢没见过玉魂。说道:“我出来后,听说起当时玉魂走的情况,一直都半信半疑,她可能真的还在!”
将竹椅向封岳移了移:“妈,我跟封道长说几句悄悄话,你听了又要伤心。”
白婶鼻孔哼了声,端起筲箕进去了。
杨影低声道:“你晓得的,我妈是香妃,身体带香,皮肤又嫩又白。白驹、玉魂一脉相承,皮肤都很白嫩。白驹男的,不香。没听说玉魂身上香不香,还小。
“这个女子,要看她跟白驹和我妈有没有血缘,你来。”带封岳走进母亲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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