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玉浑身抖了一下。这话猛然将她击醒了,但她最先的反应是惊讶,道:“咦,我没有!我们没有!你怎么说他是我的男人?”
“哼,你们没有什么?没有正式结婚?但是有花前月下呀,有山盟海誓呀!”
“也没有。”
“咦,也没有,是这样?那你为啥大学一毕业就马上来找他?你凭什么觉得他还是单身汉?你写信为啥从来不问他这方面?”
漱玉张口结舌完全回答不出来了,脸色白得像纸。她真的没有想过这些问题,她一直自以为是他的未婚妻,凭他对自己的赞美,凭自己对他的依恋,凭心心相印的感觉。
白芷原是个极温柔善良的女人,在女人互相间争斗的时候,心态难免有点变。
她相信自己的命运是攥在漱玉手中的,漱玉要她败她必败。她先只想暗示她和慎敏的关系,使漱玉恨这个负心的男人,主动与他分手罢。
但漱玉一言不发的样子使她感到不安,她忍不住又说了句露骨的话,就准备着忍受她的反击了,还准备接受一败涂地的最坏结果。
然而漱玉的辩白使她大为惊讶,她不由得收捡起了变态,索性也将自己的真心掏给漱玉看,臆想这样也许会有奇迹发生。
她动情地说:“噢,我听过对你们的传闻,我也晓得你们的关系是很高尚的。可是,你虽然爱他,不嫌他,他却有自知之明,晓得他配不上你!
“别的都不说了,就说性情,他真的是个不修边幅的人,除了工作就没有别的,胡子很多天不刮,吃饭饱一顿饿一顿,晚上不洗脚就上床睡觉。
“有回他到了我这里,嚷脚痛,我弯下腰一看,我的天,他两只脚的皮鞋都穿反了!你说他脚痛不痛!这不是讲他的笑话,是千真万确的事!唉,可是温小姐,看一眼就晓得你很爱好!”
“一样的,看一眼也晓得你很爱好。”
“不一样,我哪里敢比你。我丈夫是死在缅甸战场的,丈夫死后有一年我连头都懒得梳了。我现在的爱好是为着他的,是专为他才打扮的,你的爱好是天生就的。”
“也不是,我从小是个野女孩,你不信吧?我骑马、爬树、游泳什么都会。我穿短裙子,穿半截袖的衣服,我嘲笑穿旗袍的女人,走路的那种样子。自从,自从认识了他,我才变了。”
“为什么呀?就这样他会更喜欢你呢!”
“也许吧?照你说的。但当时,我可能是想让自己变得成熟。我第一次去见他就煞费苦心,为自己设计旗袍。尽管我当时那样的年龄,才十七岁,穿旗袍根本不像,但我还是专门做了件旗袍……”
“噢,温小姐,想不到你还动过这些心思,但是男人的心思,你实际上还一点不懂。你想想,你们结了婚他必须要迁就你,和我,他就可以外甥打灯笼——照舅。
“所以他现在这样,和我,实际也是为了你的幸福。但是他对我,唉,我晓得他,又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其实我们现在的情况,住一起了,一半是我哥嫂促成的,一半因为我是女人,而你只是姑娘。温小姐,过去你们一起的时候,你一定什么都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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