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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继续看满河面蜻蜓飞,实际有一半是停在空中的,这么多红蜻蜓蓝蜻蜓在飞和急转弯互相不碰撞。
哎呀怎么碰撞了呢?一只大蓝蜻蜓,不是碰撞在咬一只小红蜻蜓(它又叫豆娘),它把小红蜻蜓的头、翅膀都咬进肚皮去了,还剩下翘着的小红尾巴。杜芊淌眼抹泪转过头去了。
有一阵子对岸山头被吐火苗的烟雾笼罩,人为在烧荒,小兽小鸟都急煎煎地拖家带口跑过河来了。肥美的河洲比瘦筋筋的山上食物多,真可谓因祸成福!
过不多日,山中二两的鹌鹑,便养到半斤重,都已飞不动了。眼看又将转福成祸,一群十几岁男孩拿了网,撵的撵,拦的拦,要来个大围剿。
杜芊说:“咦,好缺德呀!这小东西,才拳头大,听它们咕咕叫,从这蓬草里飞到那蓬草里,才好玩哩,比吃着好吧?”
男孩们说:“它的声音好听?”
“好听哩,咕,咕,咕。”
“嘻,是你在叫,你的声音。”
“我是学它们的声音。”
“鹌鹑长一身杂毛毛,好丑哇!”
“只有烧来吃!”
“啥子叫一身杂毛毛?河边的渔夫,披个蓑衣,冷得缩缩的,就是不丑,还有趣呢!”
说着话,几只鹌鹑扑腾腾从草茏飞出,落在水边。
为首的男孩子笑道:“芊芊,它就像你说的,去当渔夫,钓鱼去了!”
男孩子们在她的注视下只好四散去捉油蚱蜢。草丛中指头长的油蚱蜢,东一个西一个。
虎子刚扑到一只油蚱蜢,意外发现妹妹肩头落了只金木儿(金龟子),去捉金木儿,换到左手的油蚱蜢何时逃的也不晓得。虎子叫芊芊帮着用线拴金木儿的一条腿。虎子这时手笨得很,他以后当阉猪匠手指就变灵活了,相当于外科医生的手指,尤其是阉只鸡,只要一分钟。
“它腿要断了。”妹妹说。
“它腿是那样的!”
“它疼。”
金木儿绕这根线的半径被人带着飞来飞去,“雾——雾——”螺旋桨那种声音。
“它的腿要断了!”
妹妹又用哀告的口腔说。虎子明白她的用意,干脆把线一丢,“雾——”金木儿带着很细很长的白尾巴直冲云霄。
“哥呀!哥!”
妹妹叫着抓住哥哥,狠狠掐他。
“你做啥子!”
虎子被掐疼了,甩着手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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