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便意甚急,他忙跨过一只脚,蹬一蹬是稳的,遂移过重心,收另一只脚。梯子忽然一歪,“咣啷”倒下,幸好它先沿着墙壁滑了一段,而且这楼其实很矮,所以跌得不重,但仍痛得他哼了几声。
他爬着去摸,才知梯子一脚用半截土砖垫着,另一脚竟是虚的,明白这是人捣的鬼。他忍痛出去解了便,又上楼睡下。察觉小伍蒙头“吃吃”地笑得床摇。
次日太阳老高了,大家还在酣睡。袁生智先起来,屁-股痛得不能坐,右手肘肿了,用左手慢慢穿衣服。
小伍醒后仍闭着眼睛,但是笑神经又发,撅起的屁-股和肩头抖个不停。带着掩饰不住的笑腔问:“哎,昨晚我正在做梦,听见晃啷一声,啥子事情?”
袁生智装出平淡的语调说:“哦,没啥子,那是我下楼踩滑了。幸亏我反应得快,起脚跳下去,所以并没有摔着。”
小伍听后就像服了一帖止笑药。
后来他看见袁生智蹲在门外单用左手洗脸,且走路脚有些跛,才知他跌得不轻,且善于隐忍,心里方有些愧疚。
光阴荏苒
光阴荏冉,艾雪都二十出头了。这对姑娘来说是石榴花吐艳的年龄,是蜜桃熟透了皮儿里看得见鲜红的汁水的年龄,是柳条儿婀娜多姿柳絮如雪如烟使蜂儿蝶儿如醉如痴的年龄,又是惜春、伤春、叹春的年龄。
艾雪的婚恋一直是米县上层圈子感兴趣的话题,曾经人们都说她是个冷美人,还夸她冰清玉洁。近年来她几次坠入热恋之中,但交往的小伙子没有谁能和她好到两个月以上,都被她很快抛弃了。
于是舆论指责她轻浮放荡,甚至骂她是骚货。
随着她舅舅职务的提升,关于艾雪的话题反而沉寂了,人们顶多说句:“唉,这下子艾雪更难嫁人了。”就展不开进一步的议论。
但仍有几个小伙子在锲而不舍地追求她。
一个星期天的早上,艾雪醒来觉得很烦躁。感觉自己的身体像团火,又像团棉,又像团软泥,又像万蚕在吐丝,吐的什么丝?全身都痒酥酥的,又像缸酒,清花绿亮,芳香四溢,自己都被陶醉了。
她长叹一声后起床。
她饭后便开一辆小吉普去郊外。车驰过散布着麦田和油菜地的大片田野,来到月亮湖畔,把车停在离湖不远的军分区招待所,走向湖边。
湖水清澈见鱼,倒映着天光云影。这样大的湖泊在本省罕见,兼之环境十分优美,围绕它自然就产生了一些动人的传说。
据说这里曾是古县城,后来陷塌成湖。现在天气晴好的日子,若登高屏息静意地观望,还能隐约看见随波晃动的城墙、曲曲折折的街市,姗姗行走着的人影呢。
传说湖中人与湖上渔民长期有着亲密的关系,渔民凡有红白喜事,缺少杯盘碗碟,只消划条小船,到湖心呼唤两声,精美的碗碟就会浮出水面,用后行舟到原处归还。
后来有一户贪婪小人,竟将所借餐具占为己有,失信于水中神仙,仙俗之间的这条纽带从此就断绝了,造成千古遗憾。
今天晴空丽日,水静无波,兴许就能看见水底的街市呢,艾雪站在湖边屏息观望。
她这才想起今天小向约好了要到家里去的,相识不久,你又对他厌倦了!
是厌倦么,还是从来就没有爱过?唉,你为什么老瞧不起这些追你的小伙子呢,平心而论他们都是很出色的呀!天,你着了什么魔?
她心烦意乱地沿湖边走着,听见远处小向的声音,遂环顾四周,择一处刺枣丛,在那里坐了下来。
开车弄乱了头发,她索性解了橡筋带儿,让黑亮的、起波纹的头发泻在肩上。
脚边鱼儿怡然自乐地追逐嬉戏着,她见了也产生一种轻松感,想道:“管他呀,我也做会儿自由自在的鱼儿吧。”
身后走来一个高个儿的青年,说:“我看见你驾车去湖边,我也就乘公交车来了。”与她并肩坐下,继续说些中听的话。
她仍在看着鱼儿,想做鱼儿,并不在意他说什么。他的身体很快就与她挨紧了,搂着她圆圆的肩,凑过脸去嗅她散发着香皂味儿的乌发。他过去和她亲昵只到这种境界为止。
这次因见她面目和善,眉头舒展,脸蛋红扑扑的,感到心血上涌,就大胆将她拥入怀里,开始吻她。艾雪闭上眼睛,感觉他毛茸茸的嘴唇在眉上、睫毛上、脸上轻柔地滑动,渐渐变得急躁。
后来她卧在草地上了,他大胆解她的钮扣,她仍放松了身体一动不动,只偶尔睁眼望着天空,眼珠亮得出奇,像收入了许多阳光,变成了两枚发亮的小太阳。
哦,她要放纵,她放纵了。她一对发烫的嘴唇张翘着,芳喘微微。这刺激青年使他□□燃烧,周围的刺枣在轻轻摆动,发出像烧着那样的劈拍声。
雀鸟受了惊飞去了,鱼儿害羞沉入水底,从空中窥望的太阳透过枝叶给身体覆了条花花绿绿的被单。
闭上双眼的艾雪觉得心飞出了胸腔挂在云上,身体也飘起来了,在吐着白色泡沫的蓝色的湖面,在浮着朵朵白云的晴朗的空中,悬着,悬着,那么惬意和奔放……
这时从很远处,仿佛是从另一世界传来歌声:“春天里来百花香,啷里个啷里个啷里个啷……”
这是知青的腔调,莫名其妙,那个男子便跳了出来,那个单爱鹃口中是天下独一无二的男子,到处都是他的眼睛,沉降闪烁,忧郁的数不清的夜明珠……
身边小伙子正急煎煎地要一举攻陷她,丝毫没察觉她的目光已变得暗澹了。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