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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脸的眼泪鼻涕,被纸灰弄得花糊糊的,将炭箱子紧抱在怀里,仍跺脚呜呜地哭。一个七尺之躯的汉子竟哭成这样,大家都有些惊骇,怕他要成疯子。
果不其然!他挣脱了王昌林和三旋,一脚踹开灶屋门进去,手提斧头跨出来,冲向大门。
众人只能眼睁睁看着。水秀上去死死揪住他,大家方一拥而上,夺走斧头,强行将他簇拥进了黑屋子。
三旋摸黑去往柏舟,将封岳叫来陪了一晚上。
次日上午,临时掌权的造返派头头张毕发和公社干部中唯一未被夺权的妇联仇主任来了。
张毕发前几天在分配守山拦截下来的木料时和小星一队知青吵了一架。陈闻道希望能分到二立方米木料,这样添上安办拨下来的建房费,生产队今年就可以给知青建新房。
但是张毕发坚持要把所拦截木料的一部分给驻军送去,他表面上说是要拥军,实际上是他把驻军发给守山用的三十支步枪扣了十五支,现在敲锣打鼓送一些木料去,以平息驻军团长的愤怒情绪。
后来陈闻道等只分到九根木料,与期望的相差太远,遂与张毕发闹了一场,不欢而散。
张毕发和仇主任楼上楼下看了现场,又问了王昌林和谢华荣几句话。张毕发便吩咐王昌林给厨房换根柱头,把顶修好,把灶头重砌过。王昌林说这些事你不说我也要办。
仇主任叫哭丧着脸的陈闻道和水秀写份救济申请,把被毁的东西据实列个清单,附在申请背后,明天拿到公社去签意见盖章。
张毕发道:“这些打烂的坛坛罐罐原是农中的吧?那就算了,清单上莫写。”
见陈闻道鼓起眼珠把自己盯着,疯兮兮的像听不懂话,
见陈闻道鼓起眼珠把自己盯着,疯兮兮的像听不懂话,转身看见封岳。
听封岳说了己是何人,王昌林也说这是陈闻道他们的知青好朋友,遂拍了封岳一下,封岳就随他走上厅堂,在神龛边站着。
张毕发掏出纸烟递一支给封岳,封岳摆手说不会抽,同时心里很诧异,他怎么反而给知哥递烟,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张毕发就自己点燃纸烟,不慌不忙抽了两口,问封岳:“他们从大明大队古书纪手上借这些实验室设备,你知道吧?”
封岳点头。
他又问:“那现在而今,你看怎么办才好?”
子都不解其意,想想才说:“张团长”,因张毕发手下的组织叫造返兵团,所以称他张团长——
“这些东西砸烂就算了,如果要赔,哪个来赔?这些即或是要赔给农中,也只有叫安办出钱。但听王队长说,你叫清单上不写这些。”
张毕发说:“我办事要负责任,要实事求是嘛!这些又不是他们知青组损失的财产,怎么能够叫安办赔?叫他们自己赔,又赔不起呀!我同意你说的砸烂就算了,但是要挽个疙瘩呀!”
封岳道:“我晓得他们找古书纪借这些东西,是开了借条的,要挽个疙瘩,就只有请古书纪把借条拿出来,撕了。”
张毕发说:“撕借条倒没必要,而且你去找古书纪又多一道弯拐。干脆就请你帮着开张条子,就说这事情算了,公社盖个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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