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猴反而大量,对六指道:“我和五哥在市里就上了黑名单的。永昌是个红五类,还比我们哪个都聪明,跟我们混,算是不错了!”
苦力
本来,中尉对永昌、六指等宣布的是“遣返回生产队务农”,回来后却被黄兴虎改为“监督劳动两个月”,地点瓦窑。
黄兴虎借此还把笑虎、花枪等“道德败坏”、“偷摸盗窃”的知青也弄来了,相当于做苦工。
笑虎那天夜里醒来,发觉靳老五已走,极为气愤,看钟已经5点,追根本不可能。睁眼到天亮,一直想今后哪天回市里了去找他们,太不够朋友,尤其要找到靳老五,啐他一口。
但是隔了一天,就听到跑的人全部被捉的消息,他当时嘴张开半天合不拢。后来在地里大家见他不是发呆,就是在偷着笑。
锄苞谷草无数次锄在脚上,幸好他预见性地穿了双破胶鞋,不然如果像农民那样穿草鞋或赤脚的话,几个脚趾头都报销了。
上午笑虎正在地里怡然自乐,大队书纪和民兵排长来了,叫他快回去收拾盥洗用具,然后去公社。笑虎听了面白如纸,怀疑因为自己说了要逃跑,被出卖了。
押到瓦窑后,他对众人大发雷霆。众人也不知是否有人出卖他,不好解释。直到黄兴虎来训话,方知抓他来是过去《笑林广记》一案的继续。
靳老五枕头下长期压着本《笑林广记》,这是本古代笑话集,免不了有黄段子。靳老五自己看而已,笑虎拿去看后,雨天无事,或晚上点着油灯,讲给组上几个女生听。女生每次又要听,每次听得半羞半恼的,又要骂他。
这事不知怎么被反映到公社——他分析本组女生不至于如此,是其他人在使坏——黄兴虎把他叫去狠狠训了一顿。
以为这样就算了。
这十多人分成和泥的和做瓦的两组。瓦窑和泥本来用牛踩,要将泥巴和水后踩烂、踩得软软的才好做瓦。此事牛做都比犁田耙地费力得多,牛犁田慢慢悠悠走,不歇气可以犁一个小时,踩泥巴几分钟就累得喘气,再要它踩就趴下耍起赖来了。
瓦窑这时故意把牛牵到一边去吃草歇卧,叫他们踩。火眼、花枪、狗娃子等下地劳动都有气无力,这里吃的又是菜稀饭,稀泥好扯脚呀,才开始踩就踩不动了。
如何停得?拼命也要继续踩。踩两分钟就大汗淋漓,窜窜跌跌,周身糊起烂泥巴,脚拔不起来。再踩就要跪到烂泥中去了,脸都要埋进去了。
花枪突然像腰杆断了一样,趴下去了。
“起来!狗r的起不起来?”民兵吼着,甩响牛鞭子。
花枪脸被泥巴扯住了,抬起来一张泥脸壳。他“呸——呸”吐了几口泥,沙哑着吼:“老子踩……踩不动了——哎哟!”
吼着背上就挨一鞭子。趁机站着喘息的火眼、小和尚等吓得赶快踩。
“哎哟!”花枪又挨一鞭,但他还是赖着不踩,光叫唤。
直到连抽几鞭,一鞭比一鞭抽得重,他才叫道:“老子洗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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