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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七嘴八舌:“哎呀,前年四川才遭了灾,这又要好多米呀!”
“从哪里来的米?别处不晓得,我们那个乡,有的人家辛辛苦苦一年眼巴巴的收成,刚好只能够缴‘公粮’,都如数缴给了公家,一家几口只是望着空空的箩筐大哭一场。”
“听说又有挖观音土和着苞谷面吃的!”夹杂压得较低的骂声,“陪都个鬼!老子过得好好的……”
江野萍鹿角的佃客汪孝国晓得杜成大饼好吃,每次进城专门到这里来买大饼,带回鹿角去。
此时也泡了一杯茶在吃大饼。说道:“这样喷香的大饼,晓得还能吃几天?”
杨成久的成都客人来了,也在嚼大饼,问:“咋这样说?”
“咋这样说?我们那里这两年一秋收了,农民就肩挑背扛,把粮食送到场上的征粮处,各人都面黄肌瘦,走路打偏偏!”
鸡皮皱老者烟竿指着汪孝国道:“你们都不要说这些话了,不要说你扰乱民心!”
说着眼睛掉过去看对街女婿杂货铺门边石头上坐的一个男子,白净面皮,穿的洋绸衣服,在扇扇子。大声道:“嗨,过来坐嘛!莫坐热石头,免得生坐板疮。”
这人站起走了过来。
茶馆安静了一瞬间。
龙杰却向他招呼:“老兄,过来坐!”
这人笑着伸出手:“龙杰!记得你的名字。”
“便是,便是!老板,来碗——”问对方:“花茶砣茶?”
“花茶花茶。”
“来碗花茶!老兄,你坐在那里,还以为是哪里派来的奸细!”
待他坐下后龙杰又介绍:“他是《天天报》记者。”
这人屁股便又离开板凳,向同桌的鸡皮皱老者和刘二胡子等躬一躬腰:“在下方回,来这条街上逛一下,想租间房子住。怎么,这条街上会有奸细?那我都不敢在这里租房子住了!”
逗得大家哈哈笑了一会。
茶馆几张大喉咙又指向了下江人:“这些下江人,渝州都快成他们的天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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