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烫的热浪快要将云筱的脸颊灼伤。
火舌一下下地吐过来,她勉强挡住自己的脸,好在房间并不大,她很快就摸进了房间腹地。
陆子鹤躺在地上,腿被重物压住,是给她买的烘干机。
云筱赶紧冲过去,陆子鹤已经昏过去。
“陆子鹤!醒醒!我带你走!”云筱喊着,浓烟呛到她的嗓子里,她咳嗽起来。
陆子鹤缓慢地睁开眼睛,茫然地看向云筱,花了几秒钟才认出她来,勉强起身,推了她一把,沙哑着声音赶她,“走!”
“我不!”云筱又过去,试图抬起烘干机,但是她的力气太小,肺里又吸进烟尘,挪动不了半分。
后颈上一紧,云筱被提起来,拉到陆子鹤的跟前,两人额头相抵,呼吸纠缠到一处。
“快走,听话。”陆子鹤的声音无力且嘶哑。
云筱拉扯住他衬衫的前襟,咬着唇摇头。
陆子鹤狭长的眸子盯着她,下一秒,在她的唇上落下一吻,一触即离。
在云筱还没反应过来,陆子鹤猛地推她。
云筱身后像有一个黑洞一样,被吸了出去。
看着陆子鹤在眼前瞬间缩小成一个黑点,云筱倏地惊醒过来。
黑暗中,云筱懵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当下在冉城家里的卧室床上。
这里是外公的房子,外公住进疗养院之后,云筱一个人住进来,就在妈妈小时候的房间。
房间里的陈设有年代感却十分温馨。
可此刻的云筱后背上起了一层冷汗。
又是那个梦。
云筱回来一年了,不时梦到陆子鹤出事的那一天,梦的内容大同小异。
结果惊人的一致,她没能救出陆子鹤。
那天,司机打晕她之后,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回到华国边境。
在她的央求之下,才勉强留下了对方的联系方式。
几天后,对方给她打了电话,说陆子鹤死了。
从此以后,司机的号码也成了空号。
就好像一切都不曾存在过一样。
陆子鹤,彻底从她的生命中,消失了。
云筱呆呆地看着天花板,一双眼睛睁得圆圆的,却没有一点神采。
不知道过了多久,云筱再次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继续睡觉。
明早她还要赶到外公所在的疗养院,去看望他。
可云筱再也睡不着,生生躺到了六点多,天都亮了,才恍惚起床。
白面包加黑咖啡,云筱随意吃了早餐,下楼准备去坐公交车。
最早的一班,到外公的疗养院,也是两小时之后。
这一年,她在美术馆工作很努力,薪资涨了一次,但她还是不敢乱花钱。
外公的治疗费用虽然可以报销,但有些进口药效果好,她还是让医生给用,这部分报销不了,她还要给外公的晚年做打算。
刚走出楼栋门,她便看到一辆熟悉的车。
驾驶座的车窗落了半截下去,司机靠在座位上睡着了。
云筱看清楚,走到跟前,轻推对方的胳膊,“贺庭轩?”
对方倏地睁开眼睛,眼中的血丝密密麻麻。
慢半拍地看向云筱时,还有茫然,几秒钟后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怎么给睡着了。你要走了?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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