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太多了。”
“嗯,我不知道这种情况该怎么调。”
“等再晚一点,地面灯少了再拍。”段青深折回来,看了眼他拿的镜头,“广角大光圈35mm,挺聪明啊醒醒。”
醒醒笑着挠挠后脑勺:“一般啦。”
“快门呢?”段青深问。
“10秒。”梁愿醒说,“但我觉得不太对劲。”
“你用400除了,400除以焦段是大多数人用来合成视频的,单张拍的话300差不多。”段青深把相机又递向他,“卡插回去,我去支三脚架。”
梁愿醒伸手接相机,懒得站起来,胳膊直直地伸着,但也还是差了一小截。段青深无奈,他只能从阳台门那儿走过来两步:“懒着吧。”
照片梁愿醒是拍着玩的,所以没拿三脚架,就靠在阳台围栏上拍,他没想到段青深真当回事了。夜里凉风从阳台涌进来,梁愿醒嗅了嗅风里的味道。旋即反应过来,怎么又跟小狗似的走哪儿闻哪儿。
所幸段青深没看见,他支好三脚架后站在阳台看了会儿手机。
梁愿醒把卡插回相机,这回不得不站起来了。他起来伸了个懒腰,去阳台,深吸了一口夜晚的空气。然后解释:“这不是在闻啊,只是深呼吸。”
段青深看了他一眼。
“你这是干嘛呢?”梁愿醒不是故意看他手机屏幕的,“你在用手机算命吗?”
因为段青深手机屏幕画面是一条条线,一些星星的小图标和数字。
段青深笑了下:“你脑子什么构造啊,想象力这么强……我在查今晚准格尔旗的云层厚度,要是条件实在不好就没必要拍了。”
“这样啊。”梁愿醒把相机在三脚架上卡好,“但地面光还是挺多的,都十一点多了。”
“他们好像营业到十二点。”段青深收起手机,回去房间里拿了三个外卖袋子中的一个出来,搁在阳台的小圆桌上。
两个人同步抬头看天,肉眼观测的夜空已经足够漂亮。
小阳台很安静,两个人都没说话。
三脚架支在一张躺椅前边,段青深把快门速度设置到6秒,城市的光还是太多,还要继续等。
“醒醒。”
“嗯?”他转过头。
“去里面衣柜拿条毛毯出来,你衣服太薄了。”
“喔。”
段青深拍了一张,效果不太理想。他决定继续等。
酒店的毛毯是特别厚实的羊毛毯,梁愿醒披着它,手机亮了下,是气象app推送了当地的又一波寒潮大风预警。
段青深回过头看他,笑了笑。段青深本意是叫他在躺椅上靠一会儿,盖着那个毯子,他把毯子披在身上裹着。见他回头,还张开一条胳膊:“可暖和了,你进来吗?”
“裹好。”段青深说。
“喔。”
段青深穿得也少,最后调了下ISO之后回去房间里拿了他的冲锋衣穿上。梁愿醒探头往里喊:“段老板,麻烦你帮我把琴也拿出来。”
弦乐器还是要经常拿出来弹一弹的。梁愿醒又把腿盘上去坐,尤克里里不大,段青深伸手把他肩上的毯子往中间拎了拎。
他拧旋钮调音,管弦乐器的音高会随环境湿度和温度的变化而变化。
“给你弹一曲。”梁愿醒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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