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菲儿最近很焦躁,一是因为被拘在家里不得自由,二是因为宁庆侯流落到柳溪村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家里人见她无时无刻不在摆着一张臭脸,说话带刺,做事带怨,初时还好声好气地问上一问,可连着半个月都是如此,便全都不愿再理会她。
她闹任她闹,就当不知道!
初秋的风带来丰收的喜。
稻谷金黄,葡萄墨紫,还有墙根处的小野菊,可爱又美丽。
早饭用到一多半时,葛氏瞥了顾菲儿一眼,试探着吩咐道:“菲儿,你待会去把圈里的鸡鸭给喂了吧。”
顾菲儿闻言一脸阴郁,委屈又愤懑道:“我不去,那圈里又脏又臭,为什么是我去?!”
不过是抓了秕谷往地上撒就好,又不费什么力气,葛氏没想到这样轻松的家务活,竟然也有人不乐意。
她诧异得不知该如何反驳,只喃喃道:“啊,这?你不去,谁去啊?”
顾端志昨日接了去隔壁村打立柜的活,今儿天没亮就出门了。
葛氏要跟着何红玉一起,将地里的快长老的菜都收了,洗净,切好,晒的晒,腌的腌。
顾芳儿要完成祖母交代的针线活,要将那屏风上的一些简单的底纹图样给绣好。
眼看着就要秋收了,顾清晏得帮着祖父一起,打磨修理好,秋收时要用到的农具。
大家仿佛都有正经的事情要做。
顾菲儿抬眼在屋里扫了一圈,目光停在了顾莹儿身上。
顾莹儿冲她大姐姐一乐,大大咧咧道:“好呀,好呀!我去喂鸡鸭,不过下午去割猪草的活,可就要大姐姐来做了哦,不然我也不干!”
葛氏见不得顾莹儿这半点不让人的模样,当即便责骂道:“不就是割猪草么,村里哪个女孩儿不干活?!”
别人家的女孩儿都是父母让干什么就干什么,也就只有三丫头,被自家婆婆给惯得这般不知道好歹。
顾莹儿也不怕她,挨在祖母身边,十分有底气道:“大姐姐连鸡鸭都不乐意喂,你怎么不说她去!”
葛氏气得眼里冒火,还要再骂什么,却被何红玉一个瞪眼给制止了。
顾菲儿当然不愿意割猪草,又转眼看向了难得休沐在家的顾清景。
顾清景却连半个眼神都不给她,只放下筷子,对着自家兄长央求道:“哥,师父交代了要自个研读《盐铁贵粟论》,我有许多地方都不明白,你给我讲讲呗。”
那书顾清晏和凌绝顶当初也曾研读过,注解和释义都被他俩给整理得清楚又详细,以顾猫儿的聪慧,还有什么看不懂的。
顾清晏心里好笑,拖长了调子道:“行,我给你讲。”
顾菲儿面色不悦,阴阳怪气道:“会读书可真了不起,什么都不用做,衣来伸手,饭来张口。”
顾清景面色如常,根本不受她这激将法的影响。
顾莹儿跟顾清景年纪相当,虽然时常吵嘴,但实际上却最是亲近。
她歪着头,故意装作一副天真模样,十分真诚道:“大姐姐,会读书就是很了不起啊!考中秀才见官不拜,考中举人进士自个就成了官,到时候领着朝廷的俸禄,有丫鬟小厮伺候,可不就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么。”
顾菲儿被她这副装乖卖巧的模样给恶心坏了,心道:怨不得上辈子能借势成了官太太,原来从小就知道踩着自家亲姐妹,去讨好大房的两个堂哥呢。
“反正我不去喂,谁爱去谁去!”顾菲儿摔了筷子,冷着脸甩门出去。
“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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