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纪安点点头,目光落在沈姮身上,带着些许的忧心。
“大人,阿俭做错什么事了吗?”沈姮问。
“沈娘子,你虽是一介妇人,但心胸和见识比一般妇人要胜许多,再者你长阿俭几岁,平常要多多关心阿俭的事。”陆纪安说完,越过她离开。
沈姮:“……”
关她什么事?谢俭要做的事,她能阻止的了?真是太看得起她了。
“所以,到底什么事呀?”孟宣朗更好奇了。
“宣朗,”走了几步的陆路纪安转过身看着他:“科考在即,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来了,来了。”孟宣朗赶紧跟上。
看着陆纪安修长的身影消失在影壁后,沈姮又转身望向谢俭,发现他已经起身朝这里走来。
四目相对。
“陆大人为何生气?”
谢俭沉默着。
见他不愿说,沈姮也没想再问,陆纪安的脾气应该是极好的,能让他生气的事,应该不是衙门事务或是学业,这两者,谢俭能做好。
那唯一剩下能让陆大人生气的,应该是品行。
品行这一块难说了,算了,不想了,她和谢俭总有一天是要分开的,家里的事她得参与一下,毕竟是一起生活的,差事上没有必要参与,她也没这本事参与。
“回家吧。”沈姮淡淡一笑,转身出了衙门。
谢俭安静地走在后面,看着前面女子轻快的脚步,神情也没有生气的样子,有时她对他的事特别上心,有时又不太关心,不管如何,阿姮是要和自己共度一生的人:“我当初让王内侍来南昌捐粮,便是以给皇上塑造金身为由。”
沈姮脚步一顿,转身看着他。
“王内侍怎么可能管一地百姓的生死,只有这样的理由,他既得了名声,又利用这些银子为皇上塑金身建功德博得皇上的高兴。”谢俭对上沈姮惊讶的目光,最终的目的,他是希望自己走上仕途之后能平步青云。
沈姮被惊到了,她要捋捋。
所以,谢俭的这计策最终其实就是为了自己。
从第一步开始,就想到了最后一步?
是啊,王内侍凭什么要来管一地百姓的生死,跟他有何关系?
一个刚认的孙子,怎么可能叫得动王内侍?
只有利益才能让这样的人过来出手,沈姮没想到谢俭的算计竟然这么深,他利用雪灾并没有谋取到实质上的东西,但如此讨好王内侍,日后去了皇都,官途必然顺利。
谢俭又道:“夫子不耻我与王内侍同流,因而责骂。但我没错。”
沈姮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夫子应该是担心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吧。”
“夫子清正,是百姓之福。可他不能为我父亲申冤,不能护着我大嫂和侄子安全,王内侍能。”谢俭平静地道:“百姓敬夫子这样的官,却怕王内侍这样的人。”
作为工作了几年的社会青年,沈姮自然明白谢俭所说话中的意思:“我只知道,陆大人这样的官,他会为我们这样的普通百姓挺身而出,他护一人的安危,也护一县百姓的安危。如果有一天,他出现了危险,也会有很多人不顾自身安全去保护他,我亦是其中之一。”
谢俭冷淡地看着她。
沈姮知道谢俭在想什么,但她说的不是鸡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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