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宣朗点点头:“谢俭遭遇了这么多事,仍礼贤他人,更不曾心怀怨恨,难怪纪安叔让我多多亲近与他。他是值得交的朋友。”
“可小人看他对公子挺冷淡啊。”
“初见面时,他对我温和有礼,我们共聊五言八韵,共谈经学理义,是个极有学问之人。你想,他家里发生了这样的大事,心里必然凄苦,人哪能总是笑脸相迎啊,他对他家人亦是极为冷淡的,想来,是真心把我视为知己了。”
看着公子动容的面庞,小厮想了想:“公子所言极是。”
今晚夏氏做了三菜一汤,咸肉蒸芋艿头是沈姮最为喜欢吃的,既粉糯又清香。
“原来小公子的太爷爷是位言官啊,难怪小公子说话这般直来直去的。”夏氏笑着说:“直性子让人喜欢。”
“言官?”沈姮再次想了想孟宣朗的生平,并没有说是言官世家啊,好吧,哪怕说了她估计也没记牢。
见沈姮好奇,谢俭淡淡道:“到了他阿爷那会,朝廷开放经商,孟家人便去做了生意,如今孟家是皇都数一数二的大户,等生了孟宣朗,他从小到大立志于变成他太爷爷一样成为言官。”
沈姮点点头,原来如此。
“阿俭有这样的朋友,实在是太好了。”夏氏说。
这样的朋友自然是好的,看着安静吃饭的谢俭,沈姮在心里叹了口气,但俩人的结局可不怎么好啊?
想到孟宣朗率真的笑容,真想插手做点什么,看着面前的咸菜蒸芋艿头,算了算了,先吃饭吧。
饭后,谢俭见灶坑里没柴了,去柴房劈些柴来。
夏氏扫地做家务。
沈姮则去给谢旻讲故事,才进居室,就见小谢旻正悄悄的一点点的努力地下床,看见阿婶进来,吐吐舌。
“阿婶。”
“你啊,”沈姮抱起小家伙站好:“伤口可疼?”
谢旻摇摇头。
“动一动一点也不疼了吗?”
“有一点。”谢旻声脆脆的,神情很兴奋:“但可以走了。阿婶,你让我试试吧。”
沈姮想了想:“只能走三步。”
“好。”
小旻儿小心地走了三步,回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沈姮:“阿婶,你看。”
沈姮抱起他来,小家伙总算胖回了些:“乖乖在床上再躺个几天,到时阿婶就带去你院子里走走,好不好?”
“拉钩。”
谢俭砍了些柴够明天烧了,将柴放到灶坑里后就想着来给侄子认认字,现在旻儿没有蒙师,他又每天回来,就先教着旻儿启蒙,刚走到门口,听见沈姮温柔讲故事的声音传来,时不时夹杂着旻儿好奇地询问。
“阿俭,阿姮人真好。”夏氏收了衣服走过来:“我们以前那样对她,她也没有怨恨,反而真心相待。”
谢俭沉默了会,轻嗯了声。
“以前是我们谢家对不起她,往后,我们都要好好待她,特别是你,别总是对她这般冷淡。”
谢俭点点头:“我去烧水。”
抬头看着天空中的明月,夏氏想起了失踪的丈夫,她不愿相信丈夫被大虫咬死了,丈夫一定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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