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玩世不恭的腔调让我心头一紧,仿佛曾在哪里听过类似的话。他的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锐利的剑,无情地戳破了理想主义者眼中的美好幻象,将残酷现实赤裸裸地展现出来。
“不过,”我试图稳住心神,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即使世界再怎么残酷,我们是否也应该坚守某些底线?毕竟,今日以兽人为交易筹码,明日就可能轮到我们自己成为被交易的对象。一旦人性的底线被利益侵蚀殆尽,这个世界将会变成何等模样?”
“是是是~这道理一岁的兽人都懂,但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它不会因为我们的善良和同情就变得温柔~你看看那些所谓的上位者,哪个不是踩着他人的‘底线’一路攀爬上去的?这就是游戏规则~”
“所以,你还是选择了将它们视为交易的筹码?”我决定不再纠缠于他的诡辩逻辑,直截了当地将话题拉回原点,采取一种更为直接的方式来回应,“好,既然如此,我们姑且将商品看作是解决问题的一种方式,那么,我愿意出价购买这个兽人小孩的自由,让其摆脱这种被交易的命运。”
此言一出,周围瞬间陷入一片沉寂,他也显然没想到这点,脸上原本玩世不恭的表情也略微收敛,显然我的举动超出了他的预料。
在说这话的时候,我偷偷施展月系魔法封住了那小孩的听觉——虽然只有几秒。毕竟,月系魔法因为外界的普遍误解与鄙夷令我始终对其持有谨慎的态度,不敢轻易施展,更别提熟练使用了;同时可能是理解不够深入加上熟练度欠佳的原因,这项魔法在施展时对法力的消耗也是极为惊人,每次使用都宛如在往无底洞里丢法力。但为了坚守那份对生命的尊重,也为了捍卫那小孩所剩无几的尊严,我决然地宣布:“我清楚在你们眼中兽人只是被视作一种可供交易的商品,但在我的价值观里,他首先是一个拥有独立生命的存在,一个理应得到尊重与保护的生命体。那么说吧,多少钱?”
“好,既然你都提出了。不过价钱可不会低。”
“价钱不是问题。快开吧。”我感觉我的法力消耗得有点严重。必须尽快结束。
“一千金币。”
“成。”
“那么高?小伙子你别被他骗了,这家伙最多就值50!”那刚刚被撞倒在地的老人提醒我。
“我知道。”尽管内心对这挨宰的代价特别清楚,但我更清楚的是,有些事情的价值并不能单纯用金钱衡量,“尽管从交易市场的角度来看我确实是被狠宰了一刀,但实际上,这笔钱并非是为了购买他的所有权。在道德与尊严的天平上,自由的重量远远超过了任何货币所能衡量的价值。这笔钱是为了赎回他的自由而出的。毕竟,自由无价。”
“以有价换无价,”我解除了魔法,“这笔交易,我、赚、了。”
哗啦啦的金币声在寂静的空气中显得格外刺耳,却也预示着即将改变一个小生命命运的重要时刻。我将一千枚金币逐一数出,每一声清脆的金属撞击都像是敲在我心头。我严肃地看着抽鞭子的人,等待他确认金币数量无误后给出明确的答复。
抽鞭子的人眼见金币成堆,眼神中的贪婪被满足所取代,迅速收起金币,然后颇为不舍地看了一眼兽人小孩,最终还是挥挥手示意放开他:“好,交易达成。他归你了。”
“他从不归任何人所有。”我立刻走上前去,尽管此刻法力消耗严重、身体疲惫不堪,但我深知此时的行动至关重要。我扶住了因长期束缚加上被车压被鞭子抽而摇摇欲坠的兽人小孩——他看上去年纪与我相仿,仅仅因为头上长着一对象征其种族特征的角,就被无情地剥夺了自由和尊严。
“你是自由的。”我说,“别再被人抓住了。快走吧。”
他点点头。
“不过,在之后的路上,当你再度目睹无论是人类还是兽人遭受欺凌或不公平对待的场景时,请务必鼓起勇气挺身而出,以实际行动去启迪和唤醒人们对于平等与尊重的深刻理解。请谨记,行动往往比言语更具有说服力和感染力。当你一次又一次地伸出援手,帮助那些身处困境的生命,你其实就是在积极实践我们共同秉持的理念——无论高矮胖瘦,每条不会威胁到自己生存的生命都应被尊重且珍爱。”
兽人小孩听到我的话,用力地点了点头,似乎下定了决心要将这份信念传递下去。突然,他抬起手触摸到自己头上那对坚硬而独特的角,这是他作为兽人的标志。在片刻的犹豫之后,他紧咬牙关,忍受着头皮撕裂的剧烈的疼痛,生生掰下了自己的两角。
我大吃一惊:“喂——”
“谢谢你,恩人,给了我自由和尊严,这是我唯一能给你的回礼。”他说道,“这两只角代表了我的决心。我决定会先回到布雷森林,找到那些跟我一样被欺负、不被公平对待的同伴们,告诉他们大家都要平等待人、尊重彼此。我会用我懂的道理一起去找回我们每个生命都该有的尊严和快乐。恩人,希望有一天,我们可以在大家都能公平对待彼此的地方,再次相见。”
“好。差点忘了,你叫什么?我指最初的名字。”
“秤。十游秤。”
“你直接喊我塞里何即可。”
“好的,恩人。我记住了。”
说完,他挺直了腰板,带着那份沉甸甸的决心和信念,踏上了前往布雷森林深处的路途,逐渐消失在了夜晚。
……钱袋子总是莫名其妙就空了啊。望着他离去的身影我感慨道。虽然我确定也不会后悔这一步棋。但是,对面刚刚究竟是怎么回事——
“简直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啊——现在的阿尔萨雷格利亚夫人了。”那受惊的马车在远处悄然无声地停驻片刻,随后继续向前驶去了。
回到宿舍,由于房锁还没换,一进去就看到三个女孩正在我床上跳蹦床。
“回来了?回错地方了吧你们!”
“没~有没有没有没有没有,余可是识路的,怎么可能连房间都跑错呢?”
“那你们……?再搞坏一张床我就真只能再睡沙发了。”
“你不是才换了钱吗?”格劳秀弥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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