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京城,夕阳西下。
井字胡同口前的小酒馆,几个已经有了几分醉意的酒客围拢在一张酒桌前,借着酒意的相互吹牛皮、侃大山。
从京城里越来越多的各国洋人,一直聊到了前门外八大胡同里的姑娘。
在干了不知道第几轮的杯中酒之后,其中一个酒糟鼻子的中年男人放下手里的酒盅,对着身边的几个人说道:
“老几位,听说了吗?
今儿菜市口又出红差了。。。。。。。”
酒糟鼻子的话还没有说完,对面一个身穿棉马褂的男人立即打断了他的话,说道:
“周爷,你还没喝多呢,怎么就说起醉话了?
您记岔了,哪是今儿出的红差?
是上个月二十九。。。。。。
今年是二十九的秋决,咱们哥儿几个还去看热闹了。
三哥还差一点和大栅栏的刘麻子他们打起来,幸好左爷抱着鬼头大刀过来替咱们解了围。。。。。。
左爷那一嗓子——你们几个想要劫法场吗!
别看刘麻子吹牛x叫南城一霸,见到左爷也哆嗦。
愣是一句话都没敢回,低着头就。。。。。。。”
“您说的那是秋决,我说的那叫斩立决。”
酒糟鼻子打断了棉马褂的话,往嘴里扔了一颗花生米之后,他一边嚼着一边继续说道:
“我小舅子就在菜市口的瑞兴祥学徒,要不是他告诉我的,我做梦都想不到。。。。。。
一大清早天还没亮就用红布把菜市口围上了,这次都没等午后,刚刚过了卯时(早上五点到七点)正鬼龇牙的时候,就把人犯押过去了。
我大舅子出来倒尿盆,刚刚出店门口就被当兵的赶回去了。
他趴着门缝,看着一个五花大绑,身上还粘着黄符纸的小娘们儿押进红布帷幔里。。。。。。”
酒糟鼻子还没说完,对面一个四十来岁的狗油胡男人插嘴说道:
“周爷,看您说的那么邪乎,我还以为千刀万剐的康小八又活过来了。
敢情才一个,还是个小娘们儿。。。。。。”
“一个怎么了?小娘们儿又怎么了!”
酒糟鼻子的话被接连几次打断,他的脸上多少有点挂不住了,站起来对着狗油胡继续说道:
“知道小娘们儿是谁吗?
别看我小舅子没出去,可他耳朵灵啊。
听监斩的官儿说的明白——五莲教的大师姐刘宝儿。。。。。。
闹了南七省三十二县的大师姐刘宝儿,哥儿几个不会没听过吧?
这二年都传疯了,说刘宝儿得了半本无字天书,学得了比神仙还神仙的能耐。
都说她能撒豆成兵,抬手能招天雷,晚么尚还能借阴兵。
两江总督拖闵都是死在这小娘们儿的手里。。。。。。”
听到刘宝儿这个名字的时候,小酒馆里其他的酒客都放下了手里的酒杯,竖起来耳朵听着酒糟鼻子后面的话。
还没等他开口,坐在旁边桌子一个身穿夹袄,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突然开了口,他也打断了酒糟鼻子的话,说道:
“这个我知道。。。。。。
我连襟在大理寺看大牢,刘宝儿是前天押解进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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