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长长久久,甘做输家,听起来很像承诺。
&esp;&esp;安度将脸贴在微凉的陶瓷壁,小腿在水里交叉着扑腾,拇指压在陈沧那个简洁的白底平行线头像上,面上浮起浅笑,指尖向右一挪一点,收下这笔“长长久久”。
&esp;&esp;安度擦干身体,套上白色的棉质睡裙,镜中人黑发粉肤,眼眸晶亮,表情如陷热恋。
&esp;&esp;她撇开视线,口中微微施力收吸脸颊以恢复冷静,“睡前我们……再打一会电话?”
&esp;&esp;语气柔婉,邀约却不容拒绝,也不可能被拒绝。
&esp;&esp;陈沧:“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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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安度简单吹干头发,打算下楼喝水,开了房门,迎面一片静暗,大厅早熄了灯,只二楼长廊尽头一前一后两端天花板的射灯亮着。
&esp;&esp;裴家没有守岁习惯,但也没有哪年除夕这么早就集体休憩,往年都是长明到破晓。
&esp;&esp;电视声音隐隐约约自楼下传来,安度缓步踏着木楼梯,春晚的画面红橙黄绿交映,发出的光线却是微弱的蓝。
&esp;&esp;“谁不关电视。”安度嘟哝,也懒得按亮厅灯,就着暗光径直朝厨房去。
&esp;&esp;安度倚着餐桌喝水,楼梯拐角一道影廓忽现,半靠着扶手,也拿着水杯,同款白裙和黑发,姿势同她一模一样。
&esp;&esp;“哪来的镜子?”安度看不真切,将水杯放好,向那处招了招手。
&esp;&esp;“镜像”却没和她做一样的动作。
&esp;&esp;是真实的人,还是鬼魂?
&esp;&esp;惊悸骤然蹿上顶峰,安度汗毛倒立,脚僵着无法迈步,喉咙只能发出嘶哑的气音。
&esp;&esp;白影身形比她消瘦些,缓缓冲她举了举杯,飘然转身将将上楼,安度快跑两步自身后牵住“白影”的裙摆,“你是谁!”
&esp;&esp;高度惧怕的急促低喝。
&esp;&esp;“安安别怕,”是孙依依的声音,很细很柔,她微偏着头,秀发盖住四分之叁的脸,将安度的手握住轻拍,“我是依依啊。”
&esp;&esp;“依依?大嫂?你什么时候来的?”安度嗓子滞塞,想起那张和她面容相似的照片,恐惧又起。
&esp;&esp;她借着电视闪烁的光,看到孙依依手腕上似乎有几道暗紫的伤痕。
&esp;&esp;“欸,是,今天回家吃过年夜饭景言就让我过来了,明天和大家一起祭祖。”孙依依迅速将手收回,长袖垂盖。
&esp;&esp;安度确认是活人,才落了心打量她,睡裙发型身高甚至拖鞋……如果不是她知道孙依依存在,会以为这是自己没见过的胞胎姐妹,又或是……她自己的复刻。
&esp;&esp;不同的是,孙依依身上有一股浓郁的玫瑰花的香味。
&esp;&esp;孙依依比她站在高一级台阶处,发始终遮着脸,安度试探着伸手拨开,“依依,你脸怎么了?”
&esp;&esp;“别,安安,我过敏。”孙依依笑笑,再度避开她的触碰,“我先上去。”
&esp;&esp;不等安度再说,孙依依走远,消失在楼梯和走廊的拐角处,静弱得安度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esp;&esp;一片花瓣躺在楼梯台阶,是孙依依身上落下的,安度拾起,干涩的塑料质感。
&esp;&esp;主持人报时后难忘今宵的歌声响起,电视音量不高,丝毫不显喜庆。
&esp;&esp;安度颤着手在茶几上摸到遥控器,将电视关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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