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安度被房内的响动惊醒。
&esp;&esp;陈沧提了两个袋子放在桌上,鼓捣一会微波炉,玻璃盘转动几圈,米粥的淡香洋溢扑出。
&esp;&esp;时钟指向凌晨一点半,她睡了四十分钟。
&esp;&esp;陈沧头发上还夹着几颗未化的雪粒,他把外套脱下挂起,在暖风出口待了一会,褪去一身寒。
&esp;&esp;见安度抬着脖子盯他,眼鼻都红,他靠近,看到她遗留的泪痕。
&esp;&esp;陈沧扯一张纸巾帮她擦拭,“哭什么?”
&esp;&esp;来势汹汹的高烧肆虐,安度一动身子就疼,梦境的哀恸与梗塞因生理的脆弱被无限放大,她不答,问:“你回来干嘛?”
&esp;&esp;他取出才从药店买回的温度计帮她测体温,387度。
&esp;&esp;陈沧研究完几种治疗感冒发热药物的说明书,挑了布洛芬混悬液,拧下量杯倒出合适的剂量,“只有儿童用的,按体重比例加两倍喝。”
&esp;&esp;他总是忽略她的问题,安度有些不高兴,说:“你走了就不要回来啊!”
&esp;&esp;赌气的话,经了咽痛,听起来更像是撒娇。
&esp;&esp;陈沧眉间拢合,又无奈地笑开,“你怎么病了也那么凶?”
&esp;&esp;他把量杯递到她嘴边,粉橘色的液体,调味剂的芳香。
&esp;&esp;“你嫌弃我凶干嘛要回来?”
&esp;&esp;安度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答案,揪着他去又复返的理由不放,一定要弄个明白,偏过头不喝。
&esp;&esp;“甜的,”陈沧押着她喝下,才回答她:“我想找点罪受,行了吧?”
&esp;&esp;“布洛芬半小时见效,出了汗你就不难受了。”
&esp;&esp;他拿两个枕头垫在她背后,往她身上披一条酒店的毛毯,拿起粥喂她。
&esp;&esp;陈沧舀起一勺,小心地吹凉,蒸汽熏上,他的眉峰像染了薄雾般柔和。
&esp;&esp;“我们……”安度眼无端发热,嗓子滞着,低低地问:“……我们以前真的不熟吗?”
&esp;&esp;“嗯,”陈沧面上没什么波动,喂她一调羹,“确实不是很熟,你想起什么了?”
&esp;&esp;“不知道……”
&esp;&esp;梦是无意识的信息杂烩,留给她的只有当时的情绪与鲜明的符号,睁眼醒来那些画面如断了线的风筝,消隐不见。
&esp;&esp;安度很沮丧,她尝试拼凑,“好丽友……是什么?”
&esp;&esp;勺柄轻抖两下掉进碗里,陈沧敛眸捏起,又喂她一口,笑:“一种普通的甜食。”
&esp;&esp;“我知道它是,”安度吞一口粥,拧眉,“我是说……”
&esp;&esp;这种食物的意义似乎曾被她赋予又毁灭。
&esp;&esp;咸淡适宜的青菜粥滚过喉咙,十几勺下去加上之前的药效作用,安度额间开始渗出细小的汗珠,身骨如慢慢卸除重物般逐渐恢复轻松。
&esp;&esp;她安静地由陈沧喂着,最后一口粥入肚,安度咽得很慢。
&esp;&esp;陈沧擦净她脸和脖子上的汗,柔缓道:“继续睡吧,睡一觉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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