郏俊敝畲蟛摹⒁兹暾洹⑿脸n然、益逊志、蔚伯寮、毕保成都躬身起立道:“挽回此举,全仗兄台鼎力。”靳赞参只得应允。
当下诸大材等便议定日期,大开议院会议,凡有大人国的绅商士庶,都可到会评论。遍发传单,咨照他们都到议院中来叙议。到了这日,平砥如等这班私人先去请了党羽到院,诸大材等这班正人也去约了许多士商,都到院中听议。那大人国中的若老若幼、若大若小庶民,都窃窃私议。也有说拆毁了的好,也有说保全了的好,议论纷腾,人声嘈杂,成群结队而行,都要到议院中去听他们两面的议论。武六思、武七思、毕胜三人探听明白,便跟了众人也到议院来,听他们两造的折辩。暂且按下慢表。
且说那正人一党、私人一党都去请了那个糊涂官儿伍挂到院,居中设了公案,面南背北的请他坐了。右旁另设一案,是乡绅参议的公案。议院中坐听者千余人,议院外立听者也有千余人。先是平砥如开议道:“今日之事,为利便大人国民生起见。大人国本以一个高岭为界,岭外俱是稻田,岭内虽有居民,人烟甚是稀少。自与犬封国通商以来,人烟日见稠密,贸易亦日见繁兴。现在这个小小城垣阻隔,未免有碍交通。而且城门低小,出入往来总须低首而过。此非我一人之私也。”辛硁然起立道:“平君砥如既无私见,还请诸君各抒议论,以决大疑。”益逊志闻言,离坐而起,便走到议案前立定,拱手道:“毁城之举关系大人国全国大局,非博访周咨,终难定议。大人国有亿兆人民,人心不一。我安国社会派出多人采访舆情,登诸册籍。已经遍处稽查,其欲毁者十之二三,其不欲毁者十之七八。册籍具在,确有可考。”益逊志语毕而退。靳赞参作色而起,趋至议案前,拱手对众道:“今日之事关系一国主权,仆因不得不参末议。曩者伯鲧始筑城郭,保卫民生,自古及今,无论海内海外,未闻将城垣毁坏以为利便民生者。我大人国自与犬封国通商以来,犬封国的商业日见兴旺,大人国的商业日见衰败。利源外夺,不待智者而知之。若将城垣拆毁,大人国的疆界势必又为犬封国侵占,此城不为我大人国所有。他日果如鄙人之言,始作俑者虽万死不足以蔽辜。况吾邦与君子国贴近,岂有君子国有城以资保障,大人国独可无城以清界限的么?诸君子意在必毁,且俟各邻邦的城垣尽毁,然后再毁我大人国的城垣未迟。”靳赞参语毕而退,毕保成道:“诸君子如另有高见,不妨再请伸说……”言还未竟,只见柏向荣也到议案之前立了,嗫嚅而言曰:“今日会议大事,须要先定了资格。岂有资格不定而可贸贸然参议其事者?靳君素不预闻公事,今日何得前来妄议……”道言未了,议院内外的人已是喊声如雷,都道:“靳君之言正大光明,直捷痛快,真是千古不刊的定论。况靳君又素号通儒,资格有何不合?你的资格何在?何不快快说来!”原来这柏向荣是个未进生员,平时专管闲事,舆望素来不洽。柏向荣被众人驳得顿口无言,座中之人个个跳起身来,几欲饱以老拳,莫不怒目而视。那庭前站立的许多旁听之人听了,手中拾起石子,行将奋击,势甚汹汹,不可向迩。伍桂见势头不妙,忙对众人道:“诸君子请息雷霆之怒,勿以意气相争。靳君之论大是通达事体,本宪当谨如所命,转奏国王,永保此城便了。”院内院外那许多人听了伍桂之言,方才一哄而散。武氏弟兄与毕胜也随着众人出了议院。三人互相谈论道:“这里大人国中有了这个靳赞参,一言足以保邦,真是邪不胜正。如何存得身来?咱们只得再往他国碰碰机会,觅一栖息的所在便了。”
不说三人窃窃私议,且说大人国内的事情喧传远近。传到君子国内,连君子国的国王都知道了,便召宰相吴之和、吴之祥兄弟二人,问明了详细情由,钦差吴氏弟兄到大人国解纷排难,和平了结。后来,把大人国的城门开辟高阔,虽然脚下有云,都好昂然出入,不必低头而过了。平砥如等无利可图,只得罢休。犬封国相臣郎冶新的鬼蜮伎俩也就穷了。大人国的国王闻得保全此城幸亏诸大材等请了靳赞参出场,争回主权,厥功甚伟,卑礼厚币征聘他出仕。那知靳赞参不愿为官,屡屡召他,终以疾辞不赴。后来到了百岁的诞辰,还是手轻脚健,送了祝寿的老友出门,忽然脚下的彩云渐渐升至半空,子孙曾玄辈闻知,忙来挽留。靳赞参把手一挥,哈哈大笑,直上云霄而去。表过不题。
再言武氏弟兄与毕胜,离了大人因,在路饥餐渴饮,不计时日。这一天到了淑士国的地方。一路行来,远远望去,尘土冲天,隐隐的鼓声不绝。及至走近看时,原来是教场中操演军马。演武厅正中座上阅操的,就是淑士国驸马,威风凛凛,杀气腾腾。三人看了多时,操演已毕。驸马便打道回府,前呼后拥的去了。毕胜道:“咱们三人不如同去投军,暂作栖身之计。”六思道:“这倒使得。”七思道:“明日写了投军状便去。”要知三人如何去投军,且听下回分解。
第十五回 淑士国遣臣求宝 女儿王挂榜招贤
话说武六思与七思、毕胜三人,都写好了投军状,问到淑士国的驸马府第。那驸马复姓鲜于,单讳一个志字,为人生性刚暴,好勇斗狠,终日操练兵马,挑选将士,准备行军之用。这日见门丁递进三纸投军状,便问门丁道:“那三人现在何处?”门丁禀道:“现在门房伺候。”驸马道:“传他们进来。”门丁领命,不多时带了三人进来,上厅参见。通名已毕,驸马道:“你们三人既是中原人氏,为何到这里淑士国来投军?”六思禀道:“只因飘洋习贾翻了海船,无家可归。家中又没有亲丁。闻得驸马爷爱贤礼士,特来投在麾下,愿赐录用。”
驸马听了大喜,便问道:“你们有何武艺?用甚么兵器?”武六思道:“末将会使长枪。”驸马便命六思往东边枪架上去拣一枝长枪,就在厅前试演。六思答应,便往枪架上取了长枪,走至厅前,立定了步位,提枪在手,盘头盖顶,左右插花,把九九八十一路枪法使完。驸马又问七思用何器械,七思欠身答道:“末将善使大刀。”驸马命七思取刀试演。七思也去刀架上取了一柄大砍刀,走下厅来,双手擎刀,开过了四门,将那平生学会的七十二路大砍刀使完。驸马见武氏弟兄枪法刀法都好,又问毕胜道:“你用的兵器又是甚么?”毕胜道:“末将用的是宣花斧。”射马也命毕胜到架上取斧。毕胜领命,取了斧子下厅,把衣袂撩起,扎束停当,然后把斧使动,献出平生武艺,将那八八六十四路斧法使完了。驸马便召三人上厅道:“你们三人的武艺尚还去得。暂且在咱府中居住。”便授毕胜为中军传宣官,六思、七思为帐前左右护卫。俟有功之日,另行升赏。当下各赐白银壹百两。三人领赏,各各谢恩,退到外厢。驸马派他们在厅前两旁的厢房中安歇。暂且按下不表。
再说驸马门下有个篾片,唤做献勤,闻得女儿国有两件异宝,乃当世罕见之珍:一匹犀牛,一颗明珠。那匹犀牛就是当年女儿国王乘坐了往轩辕国去祝寿的,名为分水犀牛,涉水冲波如履平地一般。那颗明珠,乃是君子国的孝女廉锦枫向海中取参奉母,被渔人网住,幸遇唐敖出银拯救,那廉锦枫重又入海取参,杀了大蚌,取得明珠,送与唐敖,唐敖给与女儿闺臣,闺臣与阴若花结义姐妹,胜比同胞。后来阴若花要回女儿国去,唐闺臣姐妹情深,就将这颗明珠赠与若花留作记念。其时若花乘了飞车回国,在着途中,取出此珠与国舅观看。那时天色将晚,只见此珠大放光明,方知乃是异宝。若花连忙藏在怀中,回到国中即了宝位,便命宫娥结个网络悬挂殿中,夜间撤去灯火,满殿光华,比点了灯火还明亮许多,真是无价之宝。
献勤说与驸马知道,驸马听入耳中,探明了实在信息,便去奏知淑士国王。国王道:“这是他的镇国之宝,如何肯轻易与人?”驸马奏道:“儿臣思得一计,只须遣一个能言舌辩的使臣,备了黄金十万,往女儿国去,与那国王说,咱淑士国王愿奉黄金十万为寿,借取明珠、犀牛一用。要往各国海岛游览。因不喜乘舟,暂借犀牛骑坐渡海。那明珠带在身畔以代灯火。借了来时就不还他。也有十万黄金在那里,不怕他奈何了我。况女儿国向来懦弱,最是怕事。那些顶冠束带的都是女子,国中的男儿反要穿耳缠足,伏处闺门。而且不修武备,连开河的铁器还是林之洋海船上中原带来的。前此的国王看中了林之洋,要把他纳作贵妃,将他穿耳裹足,改了女装成亲。将及半月,仍被唐敖索还。现在女儿国的国王阴若花,前在天朝武后时曾经取中女学士,学问虽是淹博,若论武事一毫也不懂。岂有送他十万黄金还不肯借这两件宝物么?设或不肯,臣提一旅之师,他们国中的兵将都是女子,不经大敌。女儿国王定将宝物双手奉献,连那十万黄金也好省了。”
国王见驸马所奏大为动听,当即准奏,备齐十万黄金,装了十个大箱,着御前头等侍卫子车良往女儿国去求取异宝,须要善为说辞。子车良领了淑士国王的旨意,带了两个随员、八名家将,雇了大号海船,装了黄金十万,竟往女儿国进发。于路无话。这一日到了女儿国停了船只,带了两名家将,先自登岸,骑了高头骏马,家将随在马后,一径问到卢紫萱相国府第。跳下马来,便命家将取了名帖,烦司阍通报,说淑士国御前头等侍卫子车良有事请会。司阍领诺,持了名帖,竟往里边,走到书房,只见相爷正在那里观书。司阍走上一步,单膝跪下,禀道:“启上相爷,淑士国御前头等侍卫子车良前来请见,有名帖在此,请相爷过目。”
紫萱接了名帖一看,心中暗想:“淑士国与女儿国素不往来聘问,今日遣使前来,不知是何缘故。”便对司阍道:“你出去回说本大臣请会。”司阍答应,往外便对子车良道:“淑士国大人,咱们相爷有请。”子车良便随了那司阍进内,到了仪门,只见卢相国已在滴水檐前迎接。让进大厅,施礼已毕,分宾主坐定。堂候官送上香茗,卢相国便启口道:“不识大人辱临敝国有何见谕。”子车良道:“下官奉敝国主上之命,特来与贵国通好,进献黄金十万,为大王寿。闻得贵国有两种异宝,一是分水犀牛,一是夜明珠子。敝国主上欲求暂借一用,多则一年,少则半载,定来奉赵。并恳相国转达天听。故此下官先来趋候。”说罢,连连打躬。
紫萱听了,慌忙立起身来,也回了礼,便道:“请大人先回迎宾馆,兄弟明日早朝奏过了敝国主上再议。”子车良便道:“既如此,下官告退。明日朝堂再行劳动相国便了。”紫萱起身相送,直到大门,拱手作别。回至大厅坐下,仔细思量,借也不好,不借也不好。正在踌躇,只见屏后走出一个人来,却是黎红薇相国。原来卢相府的后园与黎相府本来通连,这日红薇朝罢回来,要来与紫萱闲谈。只因紫萱不在园中,故而直至大厅。红薇道:“姐姐独自一人在此何干?”紫萱道:“贤妹来得正好。愚姐本要来寻贤妹共议国家大事。”红薇忙问何事,紫萱便将淑士国使臣子车良奉国王之命,备送黄金十万,要借明珠、犀牛的话文,从头至层,细述一遍。
红薇听了道:“虽说借用,明系将十万黄金换这两件异宝,定是久假不归。若不借他,那淑士国的驸马鲜于志性好战斗,恐不免惹动干戈。”紫萱道:“愚姐也是如此想。”红薇道:“姐姐,不如妹子与你同到兰音妹妹那里共议何如?”紫萱点首称是,便唤道:“来!”只见走进两名家丁,垂手侍立。紫萱道:“提轿伺候,往老国舅府中去拜枝郡马。那边黎相爷的长班也去唤到这里来伺候。”家丁一声答应道:“是。”退到外边。不多时,便来禀请升舆。姐妹二人挽手同行,到了二门,各自登舆,径到老国舅府来。家人见了,连忙进内通报。郡马兰音正在书房看书,家人禀知两位相爷同来,连忙步出书斋,到了大厅。紫萱、红薇已经进厅。
姐妹三人叙过了礼,家人送上香茗。茶毕收杯,紫萱便将淑士国使臣前来借取两般宝物,先送十万黄金这节事情,并子车良如何说辞,一一说与兰音知道。兰音听了也道:“事在两难,明日朝廷之上,子车良同在一处,不便商议。今日咱们三人先到宫中,去与主上暗暗议定主意,借与不借,一言可决。”红薇又请老国舅出厅,彼此都见过了礼,议了一番,也道:“早定大计的为是。”当下姐妹三人别了老国舅,竟到宫中。内侍奏明国王,国王传旨宣入。三位大臣见了国王,免拜赐坐。紫萱便将淑士国所说的情由一一奏明,红薇也将借了这无价之宝断不肯还,如其不借难免惹动干戈的道理奏明。若花听奏,便道:“郡马有何高见?”兰音道:“未知主上肯借与否。”若花道:“这两件东西孤家如何肯借?犀牛是先朝阿父所传,明珠是闺臣阿妹所赠。一经借去,永无归期。岂不把阿父的遗泽、阿妹的深情都抛掉了?”
说着,不觉滴下泪来。紫萱道:“主上不借自是正理,只须一言回绝便了。依臣愚见看来,须要防备着淑士国兴师动众。若不预为地步,整顿军马,如何抵敌?”红薇道:“国中武事废弛,器械不修,当年治河的器具,闻说还亏得唐伯父带得许多生铁应用。如今要准备应敌,先往各处采办军装,操练兵马。”兰音奏道:“主上,据臣看来,旧时的兵将都是老弱无能,不如挂榜招贤,选取勇将,不拘新旧,无论男女,比试过了武艺,择优拔取,给予帅印,挑取先锋,招集了十万雄兵,何虑不能退敌?倘得振我女儿国的威风,使他国亦不敢藐视。吾主以为何如?”若花听奏道:“众卿所见,面面想到。孤家看来事在必行。依卿所奏。待明日回绝了使臣,速速分头办理,挂榜招贤便了。”三位大臣便立起身来,辞别国王出宫,各自升舆回府。按下慢表。
且说若花回到寝宫楼上,锦莲起身迎接。若花将身坐下,宫娥送上御茶。饮了半杯,便将淑士国遣使要借异宝的情由,说与锦莲知道,问道:“御妻有何主见?与孤家决断这件事情。”锦莲道:“臣妾乃是女流,宫中的内事还恐整治不来,朝廷大事岂敢妄言?还请主上召集大臣共议的为是。”若花道:“御妻真是难得,克守妇道,不肯干预外事。孤家实对你说了罢。”便将刚才三位学士的议论说明,候淑士国的使臣去了,便要施行。锦莲听了,方才放心。国王传旨宫娥摆宴,与娘娘遣闷,当晚就在宫中歇宿。若花虽是十分宠爱,锦莲只是一味柔顺,未尝恃爱专宠,真与那贤德的妇人一般。
一宵易过,次日早朝升殿,早有殿尉官启奏:“淑士国使臣子车良在午门外候旨。”国王传旨召见。子车良便随了殿尉官上殿参拜。三呼已毕,国王传旨,平身赐坐。子车良呈上国书,并将来意道达。国王把国书展开看了一遍,轻开御口道:“孤家也思游览海岛中的风景,亦需此二宝物随身。就烦贵大臣回复贵邦君主,敝国虽贫,尚不少此十万黄金之用。”国王说罢,便立起身来,把袍袖一拂,驾退回宫去了。子车良见国王退朝不理,收了没趣,弄得无可如何。只得退出朝门,回至迎宾馆中,命家将收拾行李并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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