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语迟颔首:“我自会竭力护着嫂嫂。”
裴青临在一旁陪着二人,不发一语。
说话间就到了大哥住的凝晖院,幸亏白氏谨慎,早就提前请好了产婆和大夫在院里住着,沈语迟急急忙忙地在院里转了几圈,眼看着下人忙进忙出的,她也没什么能插手的地方。
她怕好心帮倒忙,于是干脆再院外坐诊恰在此时,沈正德和楚姜也赶到了,沈家第一个嫡孙出了事儿,两人自然要来问个清楚的。
沈语迟却不想让两人进去,尤其是这楚姜,谁知道这蛇蝎女人会有什么手段?她没做迟疑,挡在两人前头:“父亲,夫人,院里现在正忙乱,怕是不方便让你们进去。”
柳媪忙补了句:“大娘子说的是,现在院里乱糟糟的,冲撞两位长辈可就不好了。”
沈正德对长孙还是看重的,那一脸焦急不似作伪,他想着自己进去也帮不上忙,反而添乱,就在院外站定了。楚姜眸光闪了闪,见他不进去,也只得按捺住蠢蠢欲动的身子。
沈正德面有急怒地发问:“不是前儿才请大夫诊治过,说少夫人身子无恙,母子平安吗?如今早产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语迟方才都没顾得上问,忙拿眼看着柳媪。
柳媪想到事情波及甚广,难免犹豫该不该此时说,白氏身边一年轻婢女春莺听他发问,当即跪下,满眼愤愤地看着楚姜:“这事儿本不该奴多嘴,但奴今儿豁出命去,也要为我们少夫人讨回个公道!”
她说完就重重磕了个响头,一五一十地道:“大夫叮嘱我们少夫人每日要多散步,有助于生产。少夫人便一日不落地在花园子里转悠,二郎君恰巧今日也在花园子里玩耍,本来两边不妨碍的,但不知怎么了,二郎君突然就发疯似的冲着我们少夫人冲过来,我们几个防备不及,竟让少夫人被撞了个正着,少夫人当时便不成了”她抽噎起来。
这里的二郎君名唤沈南钊,也不是别人,就是楚姜所生之子。沈语迟和这个异母弟弟见的不多,印象中便是个肥头大耳脾性暴戾的十岁男孩,见着略周正些的小娘子眼神都不对了,性子着实令人生厌。
沈正德眉心渐聚起了怒气,转头怒视楚姜。
楚姜听到事关自己孩子,反应迅速,当即向沈正德福身一礼,哀声自陈:“若真跟二郎有关,我怎么也不会为他开脱,但公爷也别听信一家之言,少夫人身边那么多下人仆妇,怎么就会让二郎撞到呢?别是下人推诿责任吧?”
沈正德一想也有理,又转头看着春莺。
春莺恨恨道:“我等自会拼命护着夫人,但谁料到二郎君怀里竟揣了把玉珠,他来撞之前往我们脚边撒了一把,我们一脚踩上根本走不稳路,这才让二郎君有机可趁了!难道这不是二郎君蓄谋已久?”
这事儿说来楚姜有些冤枉,她是真不知道自己儿子竟会去撞白氏!她就算真有心算计白氏,也不可能拿自己儿子作伐。撞人的事儿还能说是无意,撒下玉珠可就说不过去了。
她一意抵赖:“玉珠的事儿除了你们谁瞧见了?分明是你们怕害怕受罚,将罪名推给我二郎!”她又转向沈正德,掩泣道:“公爷,您是最清正明白不过的人,二郎他就是个老实头,他心里也极盼着这孩子出世的,又怎么会做出这等事?他还是个孩子啊!”
当时花园里就只有白氏和一干下人,那玉珠肯定早就给楚姜的人收拾干净了,春莺辩无可辩,恨不能扑上去咬死楚姜!
沈正德偏疼小儿,想到幼子可能顽皮了些,又见楚姜哀哭不住,神色难免松动,口气也软下来:“二郎再年小,也冲撞了长嫂”
沈语迟最讨厌的话之一就是‘他还是个孩子’,尤其是看沈正德打算轻轻放过的样子,肺都快气炸了!
她是个喜欢有话直说的人,这样的性子有利有弊,搁在内宅当中,像什么挑拨唆使告状搬弄是非之类的手段她防备不到,就容易挨坑,但好处却在于,直来直去的性子,看事情也是一望到底,不容易□□扰。
她委实受不了老白花的表演,一上来噼里啪啦打了一通直拳:“我有两点不懂,一,嫂嫂和二弟无仇无怨,二弟怎么会突然去冲撞嫂嫂?别说他年小不懂事,十岁还小?这个年纪中举人的都有!他会不知道避让孕妇?肯定是有人经常在他耳边说兄嫂的坏话,他才会怀恨在心!二,你光说嫂嫂身边的下人,那么二弟身边的下人呢?他们见二弟去冲撞嫂嫂,难道不会拦着?!还是压根没想拦,甚至在旁蓄意挑拨,唆使二弟动手?!”
她啐了口:“不管你们信不信,反正我是信了!今儿要是没个交代,明儿我就把二弟推河里去!反正我也还是个孩子呢!谁怕谁啊!”
裴青临唇角微扬,任由身畔如何闹腾,他目光一直都落在她身上。
楚姜嘴巴微张,她这一辈子见过各项弯弯绕绕宅斗手段,今儿算是被沈语迟这套直拳彻底打蒙了。
沈正德虽然恼怒长女胡言乱语,但心里也觉着她说在了点子上,是啊,要是无人挑唆,二郎这个半大孩子怎么会去冲撞怀孕的长嫂?就算他真的有意操作,身边人为何不拦着他?可见身边人也没安好心。
楚姜反应过来,冲沈语迟嘤嘤哭道:“语迟,二郎虽不是你的亲兄弟,但对你也是恭敬的,你何苦要这样害他?你二弟最是个没心眼的,可经不起你这般构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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