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店包厢外,走廊的某个方向通往一座露天阳台。
阳台上的金属围栏被雨浇湿,冰冷刺手。程肃年单手握上去,左正谊犹豫了一下,没碰。
两人并肩站着,这会儿雨已经停了,阵阵冷风灌进袖口,左正谊攥紧袖子,把手插进了大衣的侧兜里。
——他很注意保护手腕,不想受凉。
程肃年看了他一眼,收回视线,望向远处灰沉沉的天空,轻声道:“你知道我想找你说什么?”
“不知道。”左正谊说,“除了签约,我们有什么可私下聊的吗?但我不觉得你想签我。”
“……”
这个阳台不大,似乎是一个给客人抽烟的所在,地上有专门装烟头的垃圾桶,可以想见,平时应该烟味儿不小。
但今天被冷风冷雨冲刷了一遍,现在只有雨水的味道。
程肃年的目光又落到左正谊身上。
前辈们有个通病,看见年轻人很容易想起当年同龄的自己。
左正谊是个有脾气的人,无关一时的表情和语言,气质如此。他身上写满“生人勿近”,显然不愿意逢场作戏,虽然跟程肃年一起出来了,但看起来没有主动开口的欲望。
程肃年闲话家常似的,问他:“今天心情不好?”
“没有,挺好的。”左正谊也看向程肃年,目光一碰,他改口,“有点。”
程肃年笑了一声,说:“我们这是第一次单独聊天吧?你给我的感觉和印象里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说不上来。”程肃年思考了一下说,“好像哪都不一样,尤其是……没我想得那么厉害。”
“……”
程肃年略带几分戏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左正谊却轻轻拧起眉,回以一个不解的眼神。
“S11赛季,你在WSND那年,给我一种不可战胜的感觉。”程肃年喟叹道,“当时金至秀也刚从韩国转到EPL,声势浩大。我看着你们,你们这些每年源源不断冒出来的天才选手,心情就像……人力不可胜天。”
左正谊略感惊讶。
或许是因为已经退役了,程肃年才能这么坦然地提起当年的困境。
他说:“S11是我压力最大的一年,因为走到职业生涯的尽头了,从二十五岁跨到二十六,好像从生跨到死。像一根要断的弦,一不留神就没了。但你是轻松的,十八岁,游刃有余,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全EPL打趴下,没有哪个战队遇到WSND不紧张。”
“……”
“当时我想,人和人的命运不一样。”程肃年用指尖的烟弹了弹阳台围栏,太轻,发不出声音,“那年我甚至很羡慕你,就像你现在羡慕我。”
左正谊一愣:“你……怎么知道?”
程肃年又笑了一下:“你刚才说想建俱乐部的时候,看向我的眼神,太明显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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