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住他了!大哥二哥快动手!”阿义喊道,他那鞭子是特殊的蓖麻草制成,一旦缠上几乎不可能挣脱,因此心中狂喜。同时阿忠、阿孝两人也重新站起来,各擎了兵器挥舞而至。
一旁观战的萧长煊这时才脸色微变,放在膝上的手似乎要向袍袖中伸去,却又堪堪停住动作。老侍官弯下腰来:“公子?”
萧长煊眼光仍不离场上战局,却哑然一笑:“是我多虑了。”
只见阿忠、阿孝两人团团围住段浔,利齿盾、狼牙棒轮番攻下,而段浔却灵活得像一条黄鳝,在地上左躲右闪,阿忠、阿孝数十招连攻,竟连他的衣角都没碰到。
阿义喊道:“大哥二哥,用连环套!”连环套便是他们兄弟的看家招式,这时段浔双手被捆着,看他还能往哪里逃?
阿孝大喝一声,双盾齐下,阿忠抡起狼牙棒,就在须臾之间,段浔长腿勾住那把插在石砖里的无锋剑,剑身被拉弯成一个弧度,接着“嗡”的一声弹了出去,正打在冲过来的阿孝腿上。
阿孝倒地时想:“怎么又是我?”接着阿忠屁股上被段浔踢了一脚,又一次与他摔在一处。
段浔脚尖一勾长鞭:“你也过来!”
阿义只觉鞭子那头传来一股不可抗拒的拖拽力,身不由己直冲过去,随即脚下被段浔轻轻一拨,摔在地上滚出去老远。
滚出去倒不是最要紧的,最要紧的是他手上还紧紧拽着长鞭,一路滚下来,那长鞭便像纺锥线一样从段浔身上转移到了他自己身上,等他反应过来却是为时已晚,被自己的长鞭捆了个结实。
段浔才脱了捆绑,不敢再托大,将“忠孝义”三个好好捆作一团,踢了不知哪个的屁股,将他们踢到一边去了。
他做完这些事,依旧全程没有站起来。便是脾气再好的人,也忍不了这番羞辱。
于是群雄也顾不得清高自持了,一声号令,一时冲上来十几个人,皆手持各式兵刃,一齐招呼过来。
他们虽人多手杂,却也不蠢,见段浔坐着,也知道先封他头顶,于是各色兵刃一部分在上方织起一道密不透风的网,一部分则向下攻来,要将这人千刀万剐了。
一杆红缨枪冲着面门直刺过来,却被段浔轻盈地侧身躲过,待要收枪时,却被段浔一把抓住。
接着段浔便借着收枪的力道整个人飘然而起,一手抄起无锋剑,对着上方的交错的兵刃就是一剑。
那一剑十分刁钻诡异,剑气在兵刃交织的缝隙间举重若轻地一划,便轰然破开一条将将容一人通过的口子,段浔腾地脱身而出。
他在空中流畅地翻了个身,乌黑剑影翻飞,对着下方诸多兵刃就是一通叮叮当当,众人只觉眼前黑色残影一闪,还未来得及看清,只觉虎口一麻,兵器纷纷脱手。
段浔整个过程中脚不沾地,末了才向旁边一翻,仍旧盘腿坐在地上,将无锋剑插入身前的地砖。
众人被夺了武器,一时立在当地茫然无措,对视一眼,只觉好没意思,都蔫着脑袋站了回去。
刚才的乱斗中,各派掌门和长老等人自持身份,不愿出手,只暗中留意段浔武功招式,这时却互相交换眼神,面色凝重起来。
从段浔出剑的那一刻起,堂上几个资历老的江湖人士便浮现出异样神色,见他剑势虽乖张狂放,剑招却颇有些眼熟,莫名地让他们想起了另一个人,一个很多年前就销声匿迹的人。
那年微雨落花下,那人一柄长剑,两袖清风,对任何人都温和地笑,拒绝起来却比谁都干脆:“我派不入世,不能加入山河盟,对不住啦。”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曹庄驰语调微微颤抖。
“本人,”段浔才要拿无门无派之类的话敷衍过去,话到嘴边,却忽然毫无来由地想起萧长煊那句“我在江湖并无根基”,心中便无端地不是滋味起来。
那个无稽山风雪里干干净净的少年,不该就这样被抹去了存在。
他回头望向萧长煊,见他被老侍官扶着,脸色苍白如隔一层雾气,那双一贯淡然的眼里流露隐隐担忧,眼光竟是一刻不曾从自己身上离开。
于是心下了然,转过头来,嘴角扯起一个大方的笑:“无稽派掌门,段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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