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翻墙外出,在街边吃一碗乌冬面,她没什么胃口,随便填两口就饱了。
“那天你听到了。”周南抬头看她一眼。
是在说那天校门口苏雅清的话,已经过去很久了,白真真无所谓地扯了下唇角:“然后呢?”
她浑身都竖起防备,本能地以为自己又要接受审判和凌辱。
“你那天走的太快,没听到我的回答,我说……”
白真真抬起头,大到失真的眼眸盯着他看,脸上是一种复杂而纠结的神情,好像期待他站在自己这边,又怕只是自己自作多情。于是连期待都带着攻击性。
“我说关你屁事。”周南耸耸肩,“这回答还满意吗?”
没有人能理解白真真那一刻的震动,她甚至因此而感觉到由衷的受宠若惊,转瞬间又因为那片刻的热泪盈眶而感觉到莫大的悲哀。
那一瞬间的千转百回被她压了下去,太久没感受到一点来自于同龄人的尊重,她感觉到她都快要忘记如何做一个正常人,于是她别扭地撇撇嘴:“凑合吧。”
她其实想说谢谢,但她好像已经失去了这种能力。
周南无所谓地扯了下唇角笑着,“待会儿陪我回家一趟。”
白真真顿时拧着眉看他,那表情警惕又悲愤,仿佛是因为刚生出的信任被背刺。
“我只是回家去拿个东西。”周南觉得莫名,“你不想去可以自便。”
白真真还是没能放松警惕,不过周南也懒得解释,他有时候觉得她很有意思,愿意跟她一起玩,但有时候又觉得她神经兮兮,惹人烦。
不过他耐心还没告罄,也就无所谓她如何,自顾自吃了饭,带她一起回自己住的地方。
他家里是做矿产生意,老爸中年乍富,一股子土皇帝审美,娶了个文雅的老婆,也没能改善身上的土腥气,两个人从浓情蜜意,到现在剑拔弩张,最后因为养娃意见出现难以磨合的分歧,最终走向不可弥补的分裂。
父母谁也看不上他,互相觉得是对方把孩子教成了不可理喻的样子,于是最后谁也不想要他,把他安排在这里上学。
这里是爸爸的老家,但已经没有什么亲人了。
周南住在一栋被命名为嘉阆公馆的独栋别墅里,别墅的面积很小。
——比起他爸妈的家来说。
两层楼,不到二百平,家里有两个保姆,一个司机,白真真原本等在院子门口,可最后还是走了进去,站在客厅里,拘谨地打量着这里的一切。
江城还有这种房子吗?
她对房子最奢侈的想象,连这里的十分之一都不及。
周南上楼了,保姆端来饮料和水果给她,她甚至忘记说谢谢,只是木然地站着。
过了大约十分钟,周南才下楼,保姆忙迎上去,说收到一些快递,问怎么处理,周南思索片刻:“拿来我拆了吧。”
他坐在白真真对面,有一搭没一搭拆着快递,快递里是一本书和几个整蛊玩具,白真真现在看到书就紧张,眉头都不自觉皱起来。
是朋友的恶作剧,周南笑骂了声:“傻b。”
白真真背着包,周南随手塞进她书包里,然后招了下手:“请你吃饭。”
她在吃饭的地方再次看到姐姐,他们在二楼,隔着木质栏杆能看到楼下的大厅。
姐姐在楼下点单台打包了一份鳗鱼饭,她出神望着,似乎又从姐姐的身影里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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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他们就回学校了,周南路过花莱书屋,再次走了进去,他选了两本杂志,坐在门口的塑料椅子上发呆,玻璃墙外种着几株植物,但都已经干枯了。
花莱走出来,她灰白的眼珠有时候看起来十分的阴鸷和可怖,白真真问了句:“你眼睛看不见了?”
花莱步履略微蹒跚,走得很慢,但却并没有眼盲的表现,看起来不像是瞎子。但听说,花莱已经接近全盲了。
女人头发已经花白稀疏,很瘦,所以显得脑袋很大,微微佝偻着腰,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苍老二十岁,整个人跟一颗巨型豆芽菜似的。
“嗯。”花莱轻声应和,然后走到门前的空地,把晾晒的书籍收起来。
那些书是受潮的库存书,晒干后,被她收起来放在特价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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