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哗然,纷纷对这个惊人的比例表示震撼。
“人体的大脑是掌管记忆和情感的主要器官,这是人类医学长期以来的共识,医械移植的患者们到底为何性情大变,仍是我们亟待解决的疑问。若要我说,比起大众普遍对医械性能本身的怀疑,我更偏向问题出在人体上,大家知道,人的身体,是个复杂而神奇的结构。”
“但是非常遗憾的,如果事情真如我所猜测,是人体的复杂导致移植患者的改变,那么,这可能永远无法被人类的技术所补救”
场内又出现微妙的躁动,辛雪稚的脸在黑暗里白得剧烈。
谢惟客观分析过医械心脏的优缺点,并提出了几个十分新颖的研究方向,接着,内容继续延伸,又表达了关于敏感人群体质的改善预想、以及最近新潮的健全人移植机械四肢的话题。
三个小时的讲座眨眼即逝,工作人员先行搀扶谢惟离开,观众们再陆陆续续离场。辛雪稚很快招呼叶殊一声,也跟着人群站起来。其实按照他本身的习惯,在活动结束时不会着急离开,他性格缓慢,每次都等到最后才行动,今天为了躲避况戍他什么都顾不了了。
叶殊急着赶去兼职,和两人打过招呼后,就一路告歉地穿梭在队伍里,一溜烟冲出讲座厅,辛雪稚随着人群逐步移动,离出口还很远。
好在个子高的人不至被淹没于人海,只要有序地跟着队伍,倒也不怎么拥挤。只不过况戍的动作也很快,径直跟上他身后的空位,没让人群把他们隔开。
结果,想要避开的人反而靠他更近,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在行走的过程中,况戍碰到他好几次。
一路忍到出口,辛雪稚见机就往旁边去,不留神被几个风风火火的大个子撞到墙壁上。况戍很快把他捞过来,悉心地检查:“没事吧?”
辛雪稚怔着没动。
并非被撞得有多厉害,而是他刚才歪倒时,明明正歪向况戍那边,可他的余光清清楚楚地看到那人瞬间挒开身体,这才导致他摔上了墙。
突然想起两日前,他们在况家花园找书的时候,这人也出现过刻意躲开他的行为。
这是为什么?
况戍这个人,从小就喜欢肢体接触,告白前没少对他搂搂抱抱,怎么现在连碰都不让碰?他抬头看着在阳光下的那张俊脸,因为光线剧烈,脸上的五官越来越模糊,渐渐的,他竟然从那张无比熟悉的脸上看到了一股奇妙的陌生感,瞬间惊得他心跳剧烈,惶恐地后退一步。
况戍还拉着他的手,被扯得往前一迈,正好跨进阴凉的地方,熟悉的五官至此归位。
“怎么了?你脸色不好,心脏不舒服?”
“没有”辛雪稚摇摇头,从惊惧状态中抽离,垂眼看着自己被对方攥住的手腕,一时失笑。
可能是自己太敏感了,这人不是还会那样主动抓自己吗?和以前一样亲近时就没有分寸。
他把自己的手腕从对方手中抽出来,转身就走。
况戍跟得很紧,像是生怕他眨眼就要消失似的,行走时非要碰到他不可。这势必导致两人行走的不方便,辛雪稚被他碰得趔趄了好几次,终于忍无可忍,止步侧过身子:“你能不能好好走路,别——”
突然,千言万语都堵在胸口。辛雪稚惊异地看着况戍,这人眼神又慌又怕,像一头被丢弃在荒原的幼狼。
“你怎么了?”
况戍的嘴唇有些干裂,被辛雪稚这么一问,才惊醒般地用手搓了一把脸,眼神陡而重归锐利,“没只是刚刚,突然回忆了些不好的事情。”
辛雪稚本不打算再继续对话,骤而想到什么,猛地拉近与他的距离,“三年前你来医院看过我?”
本是试探,但况戍骤变的脸色证实了他的猜想。
他们一起长大,相处的时间几乎比各自的家人还要多,对彼此实在太过熟悉,辛雪稚从方才的细节里稍一推论,就能猜中况戍异样的原因。
三年前,在况戍和他分手之前,的确发生过一件大事。
那时辛雪稚鼓起人生中最大的勇气,一改被动的性格,先跟况戍告了白。结果顺理成章的,他们从挚友变成情侣,谁料次日,辛雪稚就病重入了院。
他的病虽然不简单,但因为有特效药的控制,尚算维持得不错,自况戍认识他起,就没有如此严重地发过病。三年前病重时,他整个人几乎都处于昏迷状态,并不知道都有谁来看望、照顾过他,清醒后直面的就是母亲去世、被男友分手的连番打击,所以,况戍的无情让他坚信对方从没来医院看望过自己。
“所以你其实几次?”辛雪稚问得艰难。
况戍:“一次。”
“一次原来如此”真相并没有让辛雪稚更好受,他苦涩地说,“你来医院看过我,然后就要跟我分手,因为你突然意识到,我生带重病,是个随时都可能死去的人,你不愿意余生和这样的人度过,所以要离开,对不对?”
“怎么会?”况戍断然否认,“你别胡思乱想,我怎么可能是因为这个就——”
“那你是因为什么?”辛雪稚看着他的双眼,执着地问,“三年前你因为什么要和我分手?”
“我是”原因似乎令他难以启齿,况戍犹豫着,“我那时候,没有准备好也,不是很成熟,对未来没有自信。”
https://www.cwzww.com https://www.du8.org https://www.shuhuangxs.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