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济似乎懂了,眼眸渐渐冰冷。
项济终于知道,为什么一路上,所有人都对他冷眼相待了,原来如此。
他慢慢的抽出自己腰间的佩剑,就在王校尉以为要被砍死,缩着脖子时。
项济竟然将佩剑,扣在自己的脖颈上。
“王校尉,今日济以死相逼,如此你就不难做了。如何?”
“这。”
身前站立的皇子济仿佛如山岳一般,眼眸中的神采,他生平未见。
王校尉愣了,他目光灼灼,看着眼前消瘦的七皇子。
终于,心一恨,把头扭去一边。
无奈道:“往东走,二百步,那里有被雨水打湿的粮食,一炷香。香灭之前,王某什么都看不见。”
“弟兄们,闭眼。”
几百名身覆蓑衣的郡兵,集体闭上眼睛。
孟百川等人早已等候多时,迅速进入营地。
老孟是什么人?边军摸爬滚打的人。
他守个屁的规矩?怎么可能去搬雨淋过的粮食。
对着最好的那间粮仓,如同打了鸡血,不停的往外搬。
短短一炷香,他们在粮仓外累瘫了,整整四车,被雨布盖的严严实实。
“七皇子,王某说句不该说的。腐朽的是整片山林,殿下要知晓,一滴水是改变不了黄河的,臣实在不忍殿下遭难。”
王校尉在萧济走之前,实在不忍心他遭受自己的待遇。
“粮食多谢校尉了,校尉说的,萧济知晓。”
“只是,,只是黄河难道不是一滴一滴的水汇聚而成的?”
项济收回佩剑,穿好蓑衣,眼眸如星辰清澈,朗声笑道。
“家师说过,楚国有五千余万人,假使每个人都多一点良知,那整个大楚就会如星辰一样璀璨,项济对此深信不疑,愿成为这样的人。”
远处,项济踏着官道上的水花,跟着粮车,一路前行。
王校尉就这样看着,一直看着。
直到项济离开很久后,才叹息回头。
此刻,他的思想似乎打开了一裂缝。
他一直认为自己过去是错的。
坚守原则就是愚昧,
阿谀奉承才是正途,
身边所有权贵都是如此,这才是人上人的标准。
他目光炯炯,仿佛有什么东西打开了一道口子。
大家都认为的事情难道就是对的吗?阿谀奉承真的是对吗?
圣贤之言,难道是假的?!
“狗子。校尉要是欠你五两银子,用不用还。”
“莫说是五两,就是五十两小的也无话可说。”身后的小粮官屁颠屁颠的道。
“叫兄弟们,把那些个泡水的粮食,都发给沿途的百姓吧。我们也不差那点银子了。赵员外那里,我来解释。”
“本官保证,就这一次。河内郡这里太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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