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悄无声息地趋近她,徐徐蹲下身子,轻柔如春风般拨开她脸上凌乱不堪的发丝。
“好个倔强的小丫头。”他轻声细语地喃喃低语,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似有还无、似笑非笑的弧度。
他伸出手,谨小慎微地探了探柳音音的鼻息,眉头不由自主地微微蹙起,而后自怀中掏出一个玲珑小巧的玉瓶,倒出一粒圆润光滑的丹药,极为小心翼翼地放入柳音音口中。
未过多时,柳音音的脸上缓缓泛起了一抹若隐若现的血色,呼吸也逐步变得平稳了些许。
白衣男子斜睨着柳音音那被鲜血浸染的衣衫,眉头轻扬,全然不顾男女之别,双手毫不犹豫地朝着她的衣衫伸去,欲为其敷药。
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柳音音衣衫的刹那,柳音音悠悠转醒。
她的眼眸起初满是迷茫,仿若一只迷失于浓雾中的羔羊,待看清眼前陌生男子时,瞬间圆睁双目,盈满了惊恐与警觉,娇躯亦不由自主地战栗起来。
“别碰我!”柳音音声音孱弱却坚决,每一个字都似用尽了全身的气力。
她死命地揪住自己的衣衫,纤细的手指关节因用力而泛出苍白之色。
白衣男子嘴角勾起一抹肆意不羁的笑,漫不经心地言道:“哼,小丫头,我不过是想为你敷药罢了。”
柳音音却丝毫不信,她的身躯下意识地试图往后挪移,却因身上的伤痛而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那痛楚令她的面色愈发苍白如纸。
她紧咬朱唇,怒目瞪向男子,虚弱却又决然地喝道:“我无需你的帮助!”
她的眼神中充盈着警惕与倔强,恰似一只负伤却仍顽强抵御的小兽,接着说道:“男女有别,况且我不需要任何与刘府有关之人的施予。”
男子闻听,仰头肆意大笑,笑声中透着几分张狂不羁:“哈哈,我与那刘府可无半分瓜葛!”
柳音音冷笑一声,那笑声中满是讥诮与不信,警觉地问道:“那你究竟是谁?为何在此?”
男子微微眯起双眸,眼中透着神秘难测的光芒,轻佻地说道:“我是谁?哼,即便说与你这小丫头知晓,你怕也是茫然不知。至于为何在此,在下兴之所至,故而在此!”
柳音音皱了皱蛾眉,虚弱地趴伏在柴草丛中,不再搭理他。
“你到底是否愿意让我救你?”男子挑起眉梢,再度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急切,却又似在戏弄。
“不愿意。”柳音音毫不犹豫地拒绝,同时扭头避开男子的目光。
“理由呢?”白衣男子浅笑着追问道。
“我不想与你有任何瓜葛。”柳音音倔强地回答,眼神中透着决然之色。
白衣男子轻笑一声,缓声道:“小丫头,你这般倔强,倒着实有趣得紧。不过我可以明明白白地告诉你,你现今这副模样,我心中连一点非分之想都不曾有。”
柳音音苍白的脸忽地染上一抹绯红,冷冷言道:“你我素未谋面,萍水相逢,我为何要信你?”
男子忍不住纵声大笑,说道:“嗯,言之有理。在下瞧着,确也不似个良善之人。也罢,既然如此,在下也就不再苦苦强求。”
男子将刘能方才送来的吃食随意掷于柳音音面前,戏谑地说道:“你拒绝让我为你敷药是因男女有别,怕我非礼你,那这吃食总可以享用了吧?”
柳音音将脸一扭,坚决地说道:“不吃。”她的眼神中满是戒备,仿佛那吃食亦是男子的阴谋诡计。
“这又是为何?”男子饶有兴致地问。
“与你无关。”柳音音冷冰冰地说道。
“我以丹药救了你性命,你非但不心怀感激于我,反倒对我这般凶蛮。当真是个不识好歹的小丫头。”白衣男子并未动怒,仅是轻轻摇了摇头说道。
他脸上依旧挂着那令人难以捉摸的笑容,索性在柴房的一角席地而坐,双腿交叠,双手抱臂,似笑非笑地静静望着柳音音。
柳音音强忍痛楚,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接连滚落,可她依旧紧咬双唇,一声不吭。
时光缓缓流淌,柴房里陷入了一阵冗长的沉寂,静谧得仿佛能听见彼此的呼吸与心跳之声。
最终,仍是那白衣男子率先打破了这令人几近窒息的沉默。
他微微挑起那如剑般的眉梢,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漫不经心地言道:“丫头,你可知,如此这般执拗倔强,最终受苦的只会是你自己。”
柳音音听闻此言,蛾眉紧蹙,仍旧冷冷说道:“我受苦与你何干!”
但她心里一酸,泪水却如决堤之水夺眶而出,愤恨地说:“我宁愿如此受苦,也绝不愿面对刘能那个混账东西,那个十足的恶人。”
男子那双狭长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饶有兴致的光芒,轻笑道:“原来如此。我看那刘能对你尚有情义,但你对他竟是恨之入骨。”
柳音音别过头去,抽泣着不再看他,哽咽道:“他带给我的痛苦,你又怎能知晓。”
男子微微上前一步,缓声道:“丫头,这世间的苦与恨,或许我比你经历得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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