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万籁俱寂,刘能却在床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柳音音那倔强又可怜的模样,如同鬼魅一般在他的脑海中萦绕徘徊。
终于,他起身取了食物和金疮药,蹑手蹑脚地来到了柴房。
他轻轻推开柴房门,微弱的月光如水般轻柔地洒落在他的脸上,神情显得颇为复杂,既有踌躇不定的犹豫,又有一丝如蛛丝般隐晦难察的关切。
“柳音音,本少爷来看你了。”刘能轻声说道,那向来蛮横霸道的声音中,此刻竟带着些许生硬且不自然的温柔,仿佛破冰的溪流,在寒夜中流淌出一丝暖意。
柳音音听到声响,费力地睁开眼睛,瞧见是刘能,便倔强地扭过头去,再不发一言,那眼神中盈满了厌恶与抗拒,犹如幽深的寒潭,冰冷刺骨。
她的眼神黯淡无光,却仍倔强如初,仿若悬崖边傲立的寒梅,任凭风雪摧残,不肯有半分屈服。
刘能皱了皱眉头,冷哼道:“哼,本少爷给你带来了吃食,还有治伤的良药,莫要不识好歹。”言罢,将食物与金疮药递至柳音音跟前,脸上尽是不耐烦之色,那眉头拧作一团,恰似纠结的麻花。
柳音音看也不看一眼,语气坚定如铁,虽虚弱却透着决然:“我便是饿死,也无需你这虚情假意。”
刘能的脸色瞬间阴沉得如同墨染,眼中似有怒火一闪而过,额头上的青筋根根暴起:“你这不知好歹的丫头,本少爷好心前来探望于你,你竟如此拒绝。”
柳音音嘲讽地笑了笑,那笑容里满是绝望与讥诮,脸上的肌肉因痛苦而不住抽搐:“你的好心?不过是欲继续折磨我的伎俩罢了。”
刘能脸色极为复杂,既有被戳穿后的尴尬,又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愧疚与怜惜,狠狠道:“好,你就饿着吧,且看你能撑到何时。”言毕,转身欲走。
可刚迈出两步,刘能又止住了脚步,回头望向柳音音那凄惨之态,心中终究不忍,再次蹲下身子,语气略微缓和了些许:“算本少爷求你,把这吃了,将药涂上,莫要与自己的身子过不去。”
柳音音依旧不为所动,刘能长叹一口气,将食物和药物轻轻放下,缓缓走出了柴房。
月光依旧清冷地洒落在柴房之中,柳音音的身体软软地倒在了杂乱的柴草上,那微弱的呼吸也几近于无。
她的意识渐渐模糊,整个世界在她眼前陷入了黑暗。不知过了多久,柳音音仿佛置身于一个混沌的梦境之中。
她看到了曾经那个无忧无虑的自己,奔跑在开满野花的山坡上,笑声如银铃般清脆。
然而,画面陡然一转,却是刘府那一张张狰狞扭曲的面孔,和那无情落下的棍棒,如同恶魔的利爪,让她无处可逃。
柴房门外,月光如水,夏虫低鸣。
静谧的庭院中,傲然挺立着一棵参天垂柳。繁茂的柳树枝叶相互交缠,编织成了一片浓翠欲滴的天幕。
如水的月光透过那细密如织的叶片,幻化成点点细碎而璀璨的光斑,恰似繁星不慎坠落于其间。
一位年约二十五六岁身着白衣的神秘男子,慵懒随意地隐匿于那纤细婀娜的柳枝间,一边漫不经心地拿着小巧的酒壶饮酒,一边玩味似的看着柴房的动静。
他的相貌并非那种令人一眼惊艳的出众之姿,然而那眼神却邪魅狂狷,犹如深潭漩涡,能将人的灵魂卷入其中。嘴角总是噙着一抹不羁的浅笑,那笑似是对世间万物的嘲讽,又似是对自我的放纵。
尤为引人注目的是,他的发冠之上,斜插着一根以鸽羽制成的发簪。那洁白的羽毛纯净如雪,与他那如墨般乌黑的发丝相互映衬,仿若黑夜与白昼在此交织,更添几分狂放不羁。
在他白袍的领口绣着一只展翅欲飞的银鸽,那鸽子的羽翼线条流畅,闪烁着冷冽的光芒,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束缚,翱翔天际。
他的衣袖边缘镶着一圈细密的鸽羽,微风拂过,鸽羽轻轻摆动,宛如鸽子在空中翩翩起舞。
腰间束着一条黑色的腰带,带扣竟是一只小巧玲珑姿态灵动的金鸽。
白衣男子饶有兴致地目睹着刘能进入柴房又走出后,又于这随风摇曳的柳枝间自斟自饮起来。
他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搭在弯曲的膝盖上,另一只手紧握一壶清酒,仰头望月,将酒缓缓送至唇边,让那醇香的液体在舌尖流淌,仿佛在与这清冷的月光深情对饮。
那酒已然涓滴无存地被饮尽了,白衣男子的面庞上流露出意犹未尽的神态,心中不禁萌生出些许扫兴之感。
他微微蹙起眉头,百无聊赖地向四周张望,目光先是在周遭的景致上匆匆掠过,未能觅得能勾起他兴致的事物。
紧接着,他的眼神飘忽游移,仿若在探寻着能够打破这枯燥无趣氛围的新奇之物究竟在何处。
最终,他的目光定格在了那座略显颓败破旧的柴房之上。
只见他身形倏忽一闪,恰似夜空中迅疾划过的一道璀璨流星,自树上轻盈一跃而下,却未发出半点儿声息。
他稳步走向柴房,伸出修长有力的手,轻轻推开了那扇陈旧的柴房门。
月光如水银泻地般顺势倾洒而入,照亮了他那充满魅惑的身影。
柳音音气若游丝地瘫卧在柴草堆上,对周遭发生的这一切浑然未觉。
只见她蓬头垢面,发丝凌乱如杂草,脸上沾染着尘土与污渍,竟看不出原本的肤色。身上的衣衫亦是脏乱不堪,破损的衣角在风中微微颤抖,仿佛诉说着她所经历的磨难。
然而,即便如此狼狈,她那精致的五官依然透着柔美之态,紧闭的双眸下,长睫微微颤动,透露出一丝倔强与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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