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九抬头控诉地瞪着宁铮。
宁铮暗叹口气,苦笑着点了点头,&ldo;是我不好,赔给你?&rdo;
&ldo;可我也记不得是在哪儿换的糖葫芦了,这又不是买的,是我猜灯谜得的。&rdo;奉九想想就气。
回想起刚才,宁铮也真是奇怪,就在这人头攒动的地方,他还会担心自己被人贩子拐了不成?至于这么大惊小怪,急成这个样子么?
就算是《红楼梦》里苦命的香菱,也是因为年纪小才在元宵节的花灯会上被拐了不是?自己都多大了还这么不放心?好歹也是奉天坐地户。
宁铮知道奉九的意思,他也有点惊讶于自己刚才的反应,是有点过度了‐‐两人已经订婚,六月就要成婚,一切都已敲定不可能再有变动。如果因为唐家而再次生变,那后果绝对不是唐家能够承受得起的。
但那种生怕奉九不在自己掌控之内的不安全感,却反而是随着时日越来越深。
奉九一双清水墨瞳直直地看着宁铮,她个子很高,但仍然得微仰着头才能看到宁铮,这让宁铮看到了她比往常圆了许多的两个圆溜溜的鼻孔,似乎是代主人表达抗议之意,跟那次在专列上似的,很有些可爱的滑稽。
宁铮笑了,&ldo;我推你滑冰车好不好?&rdo;
灯市旁边的湖面上,也有人提供冰车、狗拉爬犁之类的游乐项目,因为元宵节游人多怕出意外,所以冰场改变策略并不对滑冰者开放,只开放了一些比较温和安全的冰上游乐项目,按理说这原本应该是小孩子的乐园。
奉九扭捏了一下,她一向是喜欢坐冰车玩儿的,但‐‐&ldo;这只怕都是小不点儿在玩儿啊?&rdo;
奉九好歹还知道自己多大了。
&ldo;没事儿,天黑,看不清。&rdo;宁铮一语道破她的小心思。
奉九嘿嘿一笑,点头同意。
湖边柳树虽已光秃秃,但还能作用,把专门围出来作冰场的一块冰面遮得有点黑皴皴的,天黑风高,正好去玩玩好几年都没玩过的冰车吧。
这一次,她顺从地让宁铮拉住自己的手,两人一起走到租冰车的地方,一个管理员正围着厚厚的棉袍子昏昏欲睡。
他们租了一辆只能坐一人的小型冰车,上面只一个简单的靠背座,底下配了两根长长的冰刀,奉九乖乖坐上去,宁铮怕她冷着,又摘下围巾把她的脸儿围住了一层又一层,接着在她身后推着冰车的木制扶手,慢慢地绕起圈子来。
与奉九想象的不一样,因为是黑天,并没有小孩子来玩这个他们最喜欢的游戏,玩冰车的人不多,也有那么几对儿都是男的推着女的:本来,在中国历史上,正月十五看花灯就是一个很重要的青年男女可以光明正大相看的时机,所以这也可以说是中国的瓦伦丁节了吧?
十五的月色,即使是冬天,也是溶溶皎皎,白亮如雪,宁铮就这么推着奉九,走了一圈又一圈儿,两人都沉默着,没再说什么,奉九竖起耳朵,听着远处逛灯市的人群传来的阵阵欢声笑语,分明感受到了一种非同一般的安宁。
宁铮推了好一会儿,看奉九只是盯着远处泛着白光的冰面,轻声问:&ldo;累了么?想回去了么?&rdo;
奉九说好。
宁铮轻拢着奉九的腰,他们一路又把灯市走了一遍,现在人已经少了许多,小把戏都犯困回家了,到了该睡觉的点儿了。
他们顺利地走到停汽车的地方,期间奉九还找到了给她发山药豆的灯摊子,宁铮又去猜了个谜,得了一串山药豆,又买了几盏花灯,奉九笑眯眯地吃了起来。
早已找到他们的支长胜识趣地在远远的后面跟着。
一路走一路吃,到了南门口,还剩一半没吃完,到底是在外面,这么冷,大大影响了奉九的战斗力。
宁铮问:&ldo;是不是吃不了了?&rdo;
奉九不好意思地举着山药豆:&ldo;嗯,没事儿,我直接带回家,明早接着吃。&rdo;
奉九是个怕遭天谴从不浪费食物的好孩子。
宁铮伸手接过:&ldo;给我吧。&rdo;张口就咬下了剩下的十来个裹着糖衣的山药豆,痛快地吃了起来。
奉九目瞪口呆,半晌才反应过来,勃然大怒:&ldo;烦人!你怎么能吃我剩下的……&rdo;
她实在不好意思再说下去,这时宁铮已经以极快的速度咽了下去,扔掉了竹钎子,看着窘迫不已的奉九,坏坏一笑:&ldo;这有什么,我连你的口水都吃过,这才……&rdo;
他说话声不小,立刻就有路人好奇的眼光射了过来,奉九急忙扑上一把捂住他的嘴:&ldo;你再敢胡说八道一个字的!&rdo;
奉九想,他怎么可能就老老实实起来了,果不其然,先前在冰场上温情的相处都是错觉。
宁铮也不说话,只是拿深幽幽的眼睛温柔地看着奉九,奉九的手掌心能感受到他的唇角是上扬的,忽然她细软的掌心被轻轻啄了一下,又一下。
奉九立刻浑身麻麻痒痒,象被火烫了般赶紧松了手,还不忘拿手在宁铮的外套上蹭了蹭,一脸嫌恶。
奉九笑起来的样子极美,象春天解冻的巨流河,可有谁知道,他宁铮更喜欢的,好象是她生气的样子呢?
她一生气起来,双颊绯红,眼睛明亮如火,整个人生机勃勃,就好像是生命和青春的化身,让人恨不得马上拘她入怀,好好珍藏,再也不让其他人有机会看到她这副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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