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郑的,你不把骗我的钱还来我和你没完!”
“有病吧你,输不起!”
即便被分开了,王短解和郑恭还在脸红脖子粗地对骂。
荔知将最后一点红薯送入口中,连手指上剩的红薯渣也没有放过。
郑恭不是傻瓜。
他又会花多久,发现背后是她的告密呢?
数日后,王短解提着装有干粮的木桶发到荔知面前,他停顿片刻,在其他流人嫉妒的目光里从桶中翻出最大的一块干粮扔给荔知。
荔知就知道,王短解和郑恭达成和解,她的计划又进了一大步。
某种意义上来说,荔知也深深沉醉在博弈的魅力中。
不同的是,她赌的是生死,是不同人的人生。通过与命运的博弈,她让自己和他人的命运,走向截然不同的方向。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她不怕输。
不怕一无所有,不怕万劫不复。
王短解的特殊照顾只持续了三日,然后他就同前来换班的新短解交接,带着郑恭还给他的财物离开了。
王短解走后,荔知接连两天都没有分到过口粮。郑恭每次分发干粮,都会无视她的存在,特意给她身旁的流人发略大的口粮。
流人们见风转舵,为了讨郑恭欢心,毫无负担地做着嘲笑和针对荔知的行为。
郑恭想杀她泄愤,但是碍于态度不明的谢兰胥,所以只能采取曲折的手段来达成目的。
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恶意表明,他要活活饿死荔知。
但如果有更直接的机会呢?
流人跋涉千里,这个过程可能会持续数月至一年,这么长的时间里,不可能一次澡都不洗。
每隔一个月,长解都会选中一个临近水源的地方扎营休息。需要沐浴的人有默契地根据性别结伴,借着夜色悄悄清洁身体。
王短解走后的第三天,队伍遇见一片小小的绿洲。甄迢决定今夜就在这里休息,给所有人一个清洁身体的机会。
有的人宁愿一身结垢也不愿触碰冰冷的水,有的人宁愿牙齿打颤也要浸入水中清洁身体。
他们一拨一拨地去往树林掩映后的湖泊,朱氏也想去洗一洗,但她看着两个半大的孩子一脸纠结。
“我帮姨娘看着弟弟妹妹,姨娘放心去吧。”荔知笑着出现在朱氏身边。
“真的吗?可是……”朱氏惊喜之余又有些犹豫。
“姨娘快去吧,一会可就没人去了。”荔知说。
她的话警醒了朱氏,在这种地方,落单的女人就如同落入狼口的兔子。
朱氏向荔知道谢后匆匆追上前方结伴而行的女流人。
荔知对留下的两兄妹笑了笑,自顾自地抱膝坐在他们身旁冰冷的地上。
她和荔象升荔慈恩两兄妹的交集不多,因此作为兄长的荔象升把妹妹护在身后,一脸戒备地看着来意不明的荔知。
生母的牺牲和流放路上的种种磋磨,已经让十二岁的少年过早地成熟起来。
“今夜能看见角宿呢……”荔知望着星空,感叹道。
“角宿是什么?”荔慈恩好奇地接话。
“是星宿的名字。”
“为什么它叫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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