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族长大人只是因为来到新的部落不熟悉,才拒绝他服侍的吧。
照顾大人的这些日子里,他很清楚大人身上的兽皮有多么宝贵,鞣制得那样精美,他从来都没有看到过这样神奇又好看的兽皮,他还看到过大人里面穿着的贴身“兽皮”,将整个身体都包裹起来,又不浪费一丁点的兽皮,不知道是怎么制作的,摸上去茸茸的,软和又帖服。
这就是那些大部落里拥有的东西吗?
怪不得很多人都想找大部落里的人结伴过日子。
就在青河用余光偷偷打量年轻的族长大人时,向溪也在观察周遭的一切。
身下是柔软的兽皮和干草,目光所及,正前方的地面上同样铺着一大块兽皮,上面摆了一些野菜和石锅石盆、黑色的不知道什么材料制作的大碗,左面靠近帐篷口出是堆积起来的木头,类似骨刀和石刀的东西悬挂在帐篷上,下面是被随意扔在地上的不知名野兽残尸,挂着伤口的部分像是被什么动物的利齿撕咬过。
向溪忍住胃中的翻涌,很快收回了目光。
三个月前,他还是华国某市首富的小儿子,不说锦衣玉食,也是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到哪都不缺人伺候。
三个月后,他穿越到这个世界,因为身体莫名的疼痛昏迷,醒来后就到了这里,还被认作是这个原始部落外出归来的、因为爹死了回来继承族位的少族长。
向溪清楚自己不可能是什么少族长,他自己全身上下一个部件都没变,身上的皮大衣都还是穿越前那一身。
这叫他更加害怕。
如果这里的人们知道了他不是他们的少族长,会不会恼羞成怒之后报复。
昏昏沉沉的这三个月,他也从照顾自己的奴隶和偶尔过来的祭司口中,知道了一些信息。
比如在野外捡到落单的、身份不明的人,他们更倾向于将其变成部落的奴隶,最大限度地增加部落的劳动力。
向溪看向眼前的奴隶。
对方只在腰间披着一块兽皮,其余皮肤都裸。露出来,瘦骨嶙峋,像皮包骨一样,脸上没有一丁点肉,挂着青青紫紫的伤痕,乍看过去,就像是一副抽象的油画,如果是刚来的时候,他一定会被吓到。
事实上他已经被吓过一次了。
向溪摇了摇头,他不想自己以后也变成这样!
他不知道这里的人为什么会认错人,也不知道那个本该回来的少族长又去了哪里,但是他已经下定决心,不准备坦白这一切。
他可以帮这些人做一些事,让他们生活得更好一点,算是他借住在这里的报酬。
等他熟悉了环境或者那个真正的少族长回来了,他就想办法离开。
向溪咬咬牙,吩咐道:“你去把祭司请来,就说我已经醒了。”
按照他看过的一些小说里的套路,祭司的地位和见识都是部落里最高的,如果他能获得祭司的信任,就能留在这里了。
就算是一个小部落,也比充满了危险的野外好多了。
祭司是个身量“娇小”的老年人,身上裹着发黄的粗麻,叫他看起来更干瘦了一些,脖子上还带着一些不小的骨、石制品,沉沉的坠着,叫人担心他的脖子会不会被勒断,据说祭司还是“他”爷爷的兄弟。
他手里捧着一个石碗,进来帐篷后,盘腿坐在向溪对面,和年龄不符的矍铄双眼打量着向溪,最后枯爪似的手指指石碗,声音嘶哑:“喝了吧,熬都熬了。”
向溪被那石碗边一圈的污垢吓退,熟悉的苦涩酸腐的滋味从胃里冒出来,他胡乱点点头,“就放那,一会儿喝。”
祭司也没强求,枯瘦的身体坐在那,道:“你来的不是时候,秋天很快就要过去了,今年的冬天说不定会比上一年更冷,食物会更难找,得尽快安排狩猎队去打猎,多存些干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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