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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要认命吗?不!绝不能!她如野草般春风吹又生的十五年,多少风吹雨打,多少燎原大火,她不都挺过来了吗?对!不到最后一刻绝不能认输!即便最后终是一死,至少她曾在死前奋力挣扎过!至少她从未承认过安乐堂那夜是自己设的局!
身体内忽得注入了力量,急中生智,她撑起身,握紧朱辞远的衣摆,直直地往他眼中看去,不躲不闪:“殿下!殿下明鉴!那夜真不是奴才设的局!奴才在板子底下死里逃生一回,躲都来不及,怎敢设局再惹那吴祥和三喜?奴才当夜所言句句属实。那日外院的来福给奴才送冬衣,奴才一翻看便发现其中有一字条,说要奴才戌时三刻在安乐堂见,却没有落款,奴才斟酌再三,那纸条语焉不详,奴才怕得罪了谁,便只好前去!谁知到了那里便有一脸生的小太监拉着奴才说话,话语间总提及贵妃娘娘,奴才心中警铃大作,趁他不备敲晕了他,又挪了出去。
“却恰巧见远远来了几人,奴才便知自己定然是被算计了!这才心中不忿,将计就计,才有了殿下看到的那一场戏!如今想来,要么是吴祥要算计奴才,又怕事有生变,便带上三喜,必要之时把他推出去顶罪。要么便是那三喜扮猪吃老虎,布了这一场局,让殿下误以为是我设下的圈套,既可以让殿下厌弃我,又可以把自己择干净,毕竟有了这一遭,再无人会怀疑他是那奸细!殿下,这一箭双雕,居心叵测呀!这样的人留在殿下身边,后患无穷,后患无穷呀!”
怀恩说到最后已是涕泗横流,声嘶力竭,甚至连她自己都分不清这些情绪的真假。捏紧她下巴的手松开,她顿时失力跌坐在了地上。她微微抬头,却见朱辞远冷冷一哂,他终究是没有信,怀恩绝望地闭上了眼睛,两行泪水直直淌下,滴在地毯之中消融了去。
朱辞远觉得他从未像这般愤怒过,他自诩这些年已能极好地将情绪收放自如,然而对着这个奴才,他失控了。他无比地希望她说的是真的,然而理智告诉他,这个奴才不过是拿一个又一个的谎话来欺骗他。好个不到黄河不死心的奴才!那便让她死个明白,也让自己看清楚他曾偏宠怜惜过的奴才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既然你和吴祥对当日的事各执一词,那么也简单。长宁,你悄悄去将来福带过来,不要惊动任何人。”
“是,殿下!”
怀恩仿佛再闻不到其他,她跌坐在地上,低垂着头只一抽一抽地哭着,任由泪水浸入地毯,像一只哀怜的幼兽。她知道,再也没有她挣扎的余地了。她荒芜冷寂的人生终于要结束了,也好,不是吗?可为什么仍然这样执拗地想要活下去,是因为,不甘心吗?
***
没过多久,来福被带了进来。怀恩已被人押在屏风后,不许她出声,亦不许她动作。
来福刚一进来,便觉殿中气氛诡异,那端坐在上首的殿下面沉如水,不似往日的温文尔雅,他紧张地干咽了几下。
“大半个月前,发放冬衣时,可是你替怀恩领的?”
“回殿下的话,是奴才。奴才听闻怀恩公公重伤初愈,便想着去讨个巧。”
“那冬衣里的字条可是你所放?”
来福心中大惊,忙“砰砰”磕头,“不是奴才!殿下,不是奴才!奴才只是去送冬衣,哪里放过什么字条!”
朱辞远一看便知他做贼心虚,否则怎会反应这般大,便目光冷冷地吩咐:“拖下去,打到肯说实话为止。”
长宁上前将人往外头拖,来福见形势不妙,忙急急喊道:“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几板子打下去,长福是趴在刑凳上被抬进来的,血腥味顿时在殿内弥漫开来,怀恩极力压制着胃里一阵又一阵的恶心之感,想自己当日不过只给了他一串铜钱他竟这般仗义,挺到此时,已是仁至义尽了。只听来福沙哑着声开了口,他的声音很轻,像已没了太多力气:“殿下,奴才……奴才招……”怀恩闭了闭眼睛,那一瞬间,她像是连呼吸的力气都没有了。
“是吴公公!”听到这声哭喊,怀恩睁开了眼睛像是一个几要溺毙的人突然被人拉住了胳膊。又听那来福断断续续道:“那日吴公公给了奴才半两银子,让奴才将那夹了纸条的冬衣给怀恩送去!奴才……奴才只知道这些了,奴才方才并非故意欺瞒殿下,只是当日吴公公告诫过奴才此事若走漏半点风声,便要了奴才的小命,奴才这才……”
朱辞远蹙起了眉,竟是自己冤枉了她么,可这一切也太巧合了……其实方才来福不肯招认时他就隐隐猜到了,若是怀恩找上的他,那他自然毫无顾忌招认了便是。可若是吴祥那就不一样了,虽然现下吴祥被带走,可他在这些奴才中积威甚重,谁敢保证他不能安然无恙地回来。朱辞远挥了挥手,便有小太监将来福抬下去了。
他揉了揉额角,其实前后想想怀恩的话的确没有什么破绽,不像是慌乱之中编造出的,自己今夜真是糊涂了,为什么总要怀疑这个奴才。其实她虽然小错不断,总是惹祸,对自己却是很忠心的。他放软了语气,朝屏风后道:“出来吧。”
他等了一会儿,不见有人出来,屏风后头反而传出阵阵克制又低沉的呜咽声。他叹了口气,想她平日里就娇气得像个女孩儿,此番受了惊吓,要不知委屈成什么样子。于是便命众人都退下,抬步往屏风后头走来。
只见小小的一个人,蜷缩着身子,抱膝坐在地上,小脸埋进膝头,只能瞧见她光洁饱满的额头。她仿佛察觉自己走来,反倒不再压抑着,放声大哭起来,那哭声实在太过响亮。像个撒泼耍赖的孩童。他只得撩起袍子,席地盘腿而坐,静静地等她平复下来。见她哭得脊背一抽一抽的,他本能地伸手在她后背安抚似的轻拍两下,谁知她不肯领情,小身子扭了扭,像闹脾气似的。他只得收回手,只安静地等她平复下来。
怀恩没有心思去想为何来福会帮她遮掩而去说吴祥的名字,此刻,她唯有劫后余生之感。于是便怎么都忍不住眼泪,她哭自己命苦被送进这凶险丛生的紫金城里,她哭自己倒霉想谋个差事便当了奸细,她哭自己大意,好不容易想出个法子一箭双雕,既能解决三喜这个隐患又能安全无虞地将账本偷出,可只因为一个破绽便差点儿丢了命!
许久之后,朱辞远瞧她似乎是真的哭累了,声儿都小了下来。于是从怀中掏出一方手帕递到她眼前儿:“擦擦脸罢。”
只见她小脑袋动了动,露出两只红肿的双眼,还挂着泪珠儿,瞧了那帕子两眼后,伸手夺了过去,覆在面上擦了擦眼泪,又似不解气似的,朝那帕子狠揩了两把鼻涕,这才丢弃到了一旁。
她声音瓮声瓮气的,带着沙哑和幽怨:“殿下怎生又待奴才这般好?奴才可是那郑贵妃的奸细,乃是那大奸大恶之徒,殿下且快快命人将奴才打杀了罢!”
怀恩知道他此刻已信了自己的话,她现在越是跋扈委屈,他越是深信不疑。
朱辞远听得哭笑不得,无奈地摇了摇头,明明是个小太监怎么养出了娇小姐的脾气来,正欲出言宽慰几句,转念一想,这奴才刚刚洗脱了嫌疑便拿起乔来,这性子都吃了多少苦头,却仍不长记性,不禁有些生气,便板起脸,来往她额头上轻敲了下,训道:“即便偷账本是你受人所迫,可你偷墨锭的账,我还没同你算。你且趁我现下对你尚有怜惜,早些求求情,求个从轻发落罢。”
只见她听罢张张嘴,面色松缓,似要说几句软话。可一转眼,又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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撇了撇嘴道:“可我也替殿下抓了奸细,检举有功,功过便相抵了!”
朱辞远见她牙尖嘴利的小模样,不禁失笑,却也拿她没有办法,只说道:“在我这可没什么功过相抵,有功便赏,有过便罚,你且好好想想,要受什么罚,要讨甚么赏。”
怀恩被他说的有些怕了,却仍梗着脖子,小声嗫嚅道:“反正您是主子,我是奴才,万事都您说了算!”
朱辞远瞧她面庞红肿的厉害,忙伸手要去查探,怀恩却本能地瑟缩了一下。他见状,缓和了语气:“别怕,我瞧瞧。”
怀恩遂不动了,他扳过她小脸儿来,端着看了看,只见两颊高高肿起,十分鲜红的指印,有些触目惊心了。他不禁有些埋怨长宁,平日里瞧着对怀恩也不错,怎就下了这般狠手。
“疼吗?”他往她脸颊上轻碰了碰,语气温柔了很多。
怀恩“嘶”了一声,偏过头去,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殿下您试试,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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