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贺,你回来了!”看见平安归来的好友,屋内的孟海吉一脸难以抑制的喜悦,孟海吉右手空荡荡的袖管随着他的走动轻微晃动。
一旁的薛临问道:“老贺,你的眼睛好些了吗?”
浑身药味的贺同光点头道:“宗里的医修每日都会为我看诊,恢复的差不多了,你们不必担心。”
薛临松了一口气,孟海吉望了贺同光一眼,垂下了眼。随后,孟海吉用左手替贺同光倒了一杯茶:“袁堂主的送别仪式,定在了今晚。”
手中的茶水晃动,贺同光哽咽道:“好,我知道了。”
修士并不讲究入土为安,一把烈火,一抔骨灰,随风而去,随水而去,化为鸟,化为鱼,化为天地一颗微粒。
傍晚。
暂代刑罚堂堂主之职的孟海吉带头点燃了干柴。
熊熊烈火模糊了安详沉睡的袁瑛的面容。
“袁师叔……”再也抑制不住情绪的贺同光泪流满面,他想起了袁瑛在慰灵阁鼓舞自己的场景,想起了袁瑛指导自己练武的场景,想起了袁瑛醉酒痛哭的场景。
身后有刑罚堂的弟子在低声啜泣。
那个会拍着书案吹鼻子瞪眼的袁堂主,那个会陪弟子一起练习基本功的袁堂主,那个会为弟子坚守本心而自豪的袁堂主,那个会为了自家弟子与其他元婴修士对骂的袁堂主,永远离开了他们。
夜晚。
左眼上的伤口大约因为哭过的原因,此刻又痒又疼,贺同光角色似乎有小虫子一直啃食自己的眼珠。
“贺师兄,对不起,我来晚了。”一个熟悉的怀抱笼住贺同光周身。
贺同光转过身子面向郁旷,他伸出双手缓缓抚摸了郁旷的每一寸脸颊,触到对方扎手的胡渣和硌手的骨头时,贺同光有些心疼:“你有没有受伤?”
“一些小伤罢了,不碍事。”郁旷避开贺同光的伤口,将吻小心翼翼落在对方左眼的眉骨上,“贺师兄,安心休息吧,我守着你。”
翌日,贺同光醒来,身侧空荡荡的,仿佛昨晚的一切是自己的一个梦。
走出屋外,看守的弟子行礼:“贺师叔,昨夜洗月宗的郁道君来过,他现在去找孟师叔了,让您好好休息。”
晨光里微笑的贺同光让看守的小弟子红了脸。
闭眼打坐的贺同光听到身后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他准备起身,郁旷躬身体贴地扶着他。
“四宗将会在三日后围攻九山宗。”郁旷搀着贺同光坐在凳子上。
“三日后我的眼睛应该恢复的差不多了,我也一同去。”
“不许去!”郁旷的声音陡然严厉,随即他意识到自己刚刚的态度,放软了声音,“贺师兄,我已经失去师父了,不要再让我为你担惊受怕了,好吗?”
贺同光伸出一只手抚过郁旷的侧脸:“我的同门们在战场上流血流汗,我也想为他们献一份力。”
“我现在伸出了几根指头?”郁旷伸出一只手捂住贺同光的左眼,将另一只手伸在贺同光眼前。
贺同光苦笑。
郁旷舍不得看见对方那样苦涩的笑容,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狠下心来:“贺师兄,我知道你一片好意,但以你现在的状况,上了战场,你的同门反而要分出心神担忧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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