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全都是厢房,他带着她走入了最里间的一间,推开门,那刚刚想要宽衣沐浴的女子便被他一掌打晕。他关上门,把那女子顺势推到了床下,这时士兵的吆喝声传来,马上就要踢门而进了!
“闭气!”他低喝一声,拉着流芳便跳入了屏风后偌大的浴桶,浴桶上漂浮着娇艳妖冶的蔷薇花瓣。
下一秒,门被人粗鲁地踢开,几个士兵拿着钢刀走进来胡乱搜了一通,咒骂了两声,悻悻然地离开了。
他们两个从水里冒出头来,流芳大口大口地吸着气,李白望着她,轻声问:
“是不是很难受?”
流芳盯着他,伸手攀上他挂满了水珠的脸,从额线处似是摸着了什么,然后用力一撕,就这样,一张薄如蝉翼的人皮面具便被撕了下来。
“是你。”她说,右手攥紧了那面具。
第六十章 情中戏,戏中情 2
“是我。”他说,伸手握住了她的右手。
“好,好得很。”她眸光森冷,咬牙切齿地说:“两年不见,想不到骗我还是骗得那么拿手!”
“阿醺——”他什么也没有解释,只是定定地望着她。
与李白完全不一样的一张脸,甚至连眼睛,都变成了记忆中那双光彩流溢的桃花眼。
“张恩口中的主人就是你,你才是蔚海真正的海盗头子,对不对?”饶是再迟钝,流芳这时也不可能不知道刚才的人要抓到就是他。像容遇这样的人,会在海盗船上当一个帐房先生吗?装哑巴,是怕自己识穿了他的身份吧!
可是,他为什么要去当海盗?江南和那个陌生人为什么要假扮他?她隐约嗅到了阴谋的味道,可是又身在云里雾里,除了自身,根本看不清他人。
“你说去游学,可是你会武功,你躲在蔚海做那些强盗的头子两年……这些本与我无关,可是,你为什么要劫我的婚船?!”流芳气得声音都有些发抖了,“还扮作哑巴在一旁看我受苦受累,又好玩又好笑是吧?容遇,你就是一混蛋,混蛋!”她挣开他的手就想站起来,容遇无奈地轻叹一声,不容置喙地用力一拉把她紧紧抱入怀里,说:
“明明是你自己想劫自己的婚船,青帮那帮子人有什么用?朝廷一调查你以为这事还能不了了之?再说,不劫了你的婚船,难道要白白看着你另嫁他人吗?”
“放开我!”流芳气愤得什么都听不进去,用力地推打着他,水花溅的两个人一脸都是,“别给我假惺惺的!放开我,你要鸳鸯浴找十三娘去!”
“女人,那是个误会。她想试探我,我只是脱了上衣!”他制住她的两臂,用力把她按在桶沿,压着她不安分的身子,她的脸顿时有如火烧,他的眼神忽然变得幽暗迷离,眸光停驻在她的脸上,说:
“你这个笨女人,黑天黑地的竟敢跳到海里,若不是我认准方向领着你游到最近的小岛上,你还没到陵州便会力竭而亡;我跟着你挨饿,跟着你在客栈,扮作哑巴还被人调戏,这两个月来你以为我图的是什么?”
“图的是什么?”她傻傻的问。
“我想知道,你要的平淡,你要的自由,是怎么样的一种生活。”
“试过了,不怎么样吧?”流芳涩涩地说道。
“的确不怎么样。但是,如果这是你希望的,就这么一辈子下去,也不坏。”
流芳怔住了,她惊讶地看着他,眼中尽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难道,他的意思是,就这样一辈子跟自己过这样的生活,也不坏?
她摇摇头,心脏却在狂跳,她看着容遇越来越近的黑眸,闭上眼睛说:
“我不相信。”
他俯下头,薄唇不失时机地吻住了她,轻轻柔柔带着莫名的怜爱,似乎在温柔地告诉她,可以不相信,但那已经是一个事实。
他知道她不相信,他知道她对他的情不深,两年不见了,本应情淡如菊,可是一见面还是想都不想就拉着她跳下茫茫蔚海。
既是事实,为什么不去承认呢?
这一吻辗辗转转,流芳只觉得自己头脑一片昏然,他的气息淡淡地冲击着她的五官,她几乎连呼吸都不能自已。
他放开她,伸手拭去她额发滴下的水珠,温柔地对她一笑,说:“我会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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