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玖被锦衾裹成一条胖乎乎的毛虫,身后垫了软枕,斜倚在床上。
“咳咳!”打架时吃进去不少雪,可能还有尘土,喉咙沙得慌。
平芜整理好药箱,转身为阿玖倒清水,见她咳得厉害,干脆把水壶提到床边。
“平芜姐姐,主君呢?”阿玖有点不安,从被子里伸出两只手捧起茶杯,喝水也喝得不专心,“主君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为何会这样想?”
“我跟人打架了,”阿玖声音低下去,脑袋也快埋进水杯中,“按照家法,轻则罚没月钱,重则赶出府……”
平芜忍不住揉揉阿玖的脑袋,又惦记她后脑勺磕在地上,动作放轻很多,柔声道:“主君若生气,还会把你抱进屋?还会让你躺他的床么?”
阿玖不觉得这是主君不生气的表现,“可是主君离开前我看他脸色好差劲,对了,主君不在这里,不会是病情严重了吧?”
小孟的说法令阿玖很在意,但是又不确定平芜是否知道此事,便只能暂时憋在心里。
“主君没事。”平芜坐下,一把揽住这条忧心忡忡的毛虫,“你看起来才是有事的那个,脸上都破皮了,不怕留疤?还有背上,一大片青紫。”
“不碍事,留疤就留疤,”阿玖满不在乎,还往自己眼睛周围比划,“若是有这样一道长长的疤,很有气势的,别人看了都不敢惹我。”
“谁同你说,留疤就是气势了?”
阿玖一愣,循声看向门口,主君穿一身玄色圆领袍,负手立着,神色冷峻而威严。
平芜莞尔,朝裴延行礼,“婢子先告退了。”
阿玖赶忙就要从床上下来,却被毛虫的华丽外皮绊住,跌在踏板沿,不上不下的颇有几分滑稽。
裴延大步过来将她扶起,声音很轻,“毛毛躁躁的,急什么。”
“因为我占了主君的床铺。”
裴延顺手拿起凭几上的珍珠发饰,扯开话题:“这是要还给我?”
“没有。”
阿玖的回答倒是出乎裴延意料,他眉梢微动,听她说道。
“这是主君给我的奖励,我也认为那一日字写得很好,得了奖励不觉亏心。”阿玖讲得有条有理,“只不过,主君下次不要给阿玖那么贵重的奖励了。”
裴延道:“几颗珍珠不算什么。”
阿玖:“那太子殿下字写得好时,主君会奖励太子殿下什么呢?”
裴延一顿,听出她话中含义,眼里掩不住笑意,配合道:“朱笔圈点,或口头上给予夸赞。”
“对啊!”阿玖沾沾自喜,认为自己说到点子上了,眉眼间添了许多光彩,“我与太子殿下都师从主君,为何待遇不同?主君不能厚此薄彼,以后阿玖也要主君用朱笔圈点,也要主君口头上的夸赞。”
裴延煞有介事地沉思片刻,而后淡笑着说:“我记得这批珍珠入库时有一百一十八颗,家里女眷不算多,用不过来,不如制成扇坠等小物,赠予太子殿下。这样你们俩之中的谁写字写得好,都有珍珠小物拿,如此可算公平?”
“……”那不还是要收珍珠?
阿玖觉得自己的聪明才智不太够用,闭上嘴瞅主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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