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校服、劳斯莱斯、跳舞、打别人的小报告,我没有朋友的另一个原因是粉刺。扎辫子的丑小鸭现在是有粉刺的丑小鸭。无论何时我描述一个人的时候,我总是会提到他们完美的皮肤。有人注意到这一点了吗?那是因为如果你没有一个东西,你就会注意到它。我有这些粉刺好多、好多、好多年了。你或许已经想到这些粉刺随着我年龄的增长恐怕已经消失了吧,既然我为人妻、为人母,还是那对光彩照人的名人夫妻“高贵和小贝”中的一半。但是,没有。它们显露出来只是提醒我,钱不能为你买来任何东西。我上床、刷牙、洗脸、照镜子——什么都没有。然后,到了早晨,它们又在那儿了,就像该死的蘑菇在草坪上说:这就是给你的教训。
从我大约13岁起,粉刺就开始控制我的生活,不化妆我决不出门。我有各种各样的洗面奶、润肤露、化斑霜、祛斑霜、遮斑霜,更不用说粉底霜了,厚得像油彩。布茨公司(世界化妆品、保健品及礼品的主要零售商之一)肯定从我这儿赚了不少钱。我至少比我妹妹早起床一个小时才能把这一切做好。但是,每天点名后,我都会被叫去做同一件事。到洗手间去,“把那层化妆品刮掉”。因此,作为一个好女孩儿——我确实是个好女孩儿——我就会到洗手间去,刮掉那层化妆品。接着,到了中午,我就又回到洗手间,再化一次妆。那时的洗手间满是香烟味儿,挤满了叼着香烟吞云吐雾的女孩儿,冒着染上肺癌的危险,更不用说操场后面的怀孕以及各种各样性传播疾病了。然而我总是被她们赶走。
另外一件我总注意到的东西是乳房。同样的原因。这是因为我没有,从来就没有过。我直到12岁都是完全的平胸,光杆子一根。
圣玛丽是一家英格兰教会学校,我们每周得去一次教堂,就在我们边上。第一学期是个小阳春天气,很热,我们走来走去都只穿衬衫而不是夹克或有纽扣的外套。男生有一个游戏,那就是用手在你后背上摸,看看你有没有戴胸罩。
当然我没有。我十分尴尬,问妈妈我能不能买一只。它被称为实习胸罩,装在标有双A的盒子里,包括两个棉制的三角。这纯粹是浪费时间和钱——我没有东西往这里面放。
但是我从来没有像担心我的粉刺那样担心我的乳房,因为练跳舞的人都没有乳房。事实上,重要的是不要有乳房。跳起舞来,我一点都不感到另类,我甚至有朋友,有我自己、露易丝·皮克林(她妈妈在霍兹顿开跳舞用具商店)、林赛·格里顿以及洛琳·威德豪格。虽然他们住在布罗克斯堡,我住在戈夫橡树,我们都十分熟悉,我们的父母也经常交往。威德豪格夫妇甚至现在还是我妈妈爸爸的朋友。
到这一阶段,我有时一个晚上参加三个班。我妈妈就像一个司机,因为那些班并不总是在同一幢楼里。她刚回家给爸爸做好饭,就又得掉转车头再回来。她开车走过的路多得让人难以理解:若干、若干英里。她知道我想做什么,她对我非常支持。无疑,我感觉每件事情都得归功于她。那时,她让我妹妹也跳舞了——虽然露易丝从没像我那样喜欢舞蹈,但是她更听话。妈妈在一家模特训练班为我们两个都报了名。他们喜欢有着可爱的雀斑、完美的皮肤以及拳曲红发的露易丝,但是不喜欢那个有粉刺的容易发脾气的老女人。
我和林赛可能是我们这批人里最好的,在比赛一类的事情中也通常是竞争对手。实际上,她跳得很好。她的声音很棒,舞跳得也确实很好,已经参加过几次伦敦西区的演出了。我们的舞蹈生活受考试驱动着。你从一级一直考到六级,然后是前初级、初级、中级和高级。我通过了所有的考试。如果你在毕业时还没有完成所有的考试,你可以在大学里继续。接着你可以参加芭蕾舞、踢踏舞、摩登舞教学考试。
我想现在还一样。教那三种舞我都能胜任。可能我的踢踏舞、摩登舞跳得更好。但就是芭蕾舞考试我也总能拿到“荣誉奖”(最高奖)或者“高度赞扬奖”。
贾森学校一年进行两次表演,叫做“让我们给你享受”,有些节目我们自己设计舞蹈动作,我总是喜欢那个;毕竟,我8岁时就在操场上这么做了。事实上,在最后一年,我赢得了“高级自编舞蹈奖”、“莎士比亚盾”以及“个性杯”。(但是,正如你看到的,没有那个小小的紫罗兰杯。)这些奖项由校长乔伊丝·斯普里格斯女士颁发给我。
贾森舞蹈戏剧学校的戏剧表演很有限——说实话,我也不想操那份心:那些即兴表演都是装腔作势。但是当地方业余戏剧社团在他们的音乐剧中需要一个合唱团或是跑龙套的角色时,比如《国王和我》或者《绿野仙踪》,那是特别出色的。“布罗克斯堡市民中心”听起来没什么,但其实它是一个正规剧院,崭新的,有后台、顶棚和蝴蝶幕。
在《绿野仙踪》里,我扮演小矮人,跳吉特巴舞。我的小矮人服装是一件粉红色有裙撑的衣服配一顶红色高帽,跳吉特巴时穿一条紫色紧身连衣裤,领圈和手套是鲜艳的绿色,还有一条短裙,用一种很亮的、难看的材料做成,看起来几乎像塑料。因为这些是大型演出,所以有无数次的排练,虽然大部分时间你只是闲着。但是我喜欢这一切。考试很辛苦,但是表演,登上真正的舞台,听到观众鼓掌而且知道有些掌声也许是给你的——这让一切都值了。
我13岁时,妈妈在每周出版一期的娱乐业报纸“舞台”上看到一则“YST”广告。YST是“明天的年轻明星”的缩写。
这是给年轻人看的舞蹈表演——在伦敦西区进行三场慈善演出。要进入YST,你首先得通过预演。这些是开放式的预演,意味着任何人都能参加。预演在金斯克罗斯附近的约克路伦敦音像中心举行。这是我参加过的首场大型预演。多数开放式预演都有同样的模式:首先由坐在桌旁的一个人记下你的名字、地址,然后给你一个号码。接着——至少YST是这样——有人会问你想跳什么舞,比如踢踏舞、爵士舞还是芭蕾舞。然后,你将进入一个教室,他们开始进行淘汰。
一旦从一个班出来,你就可以开始另一个班。从头到尾,妈妈和其他一些家长就在一个房间里等着。经验老到的孩子就自己来。
听到我入选的消息,我非常兴奋。其实,我连续两年都人选了:一次在威尔士王子剧院,一次在布来克弗里尔的“美人鱼”剧院。第一年我人选了爵士舞和踢踏舞。我没能人选芭蕾舞。跳芭蕾的尽是一些精英,都是一些好像一生从未碰过壁的女孩儿。有一年,我人选了民族舞,拿着一篮子假鱼跳了一段葡萄牙舞。
排练安排在每个星期天,持续了大约两个月。有些人得走很长一段路,我记得一个女孩儿来自诺丁汉,还有一个来自约克。虽然我们用不着走那么远,但是,每个星期天我妈妈都得早起,把我送到金斯克罗斯。我排练一整天,然后,她再来把我接回家。她绝对是个好人。有一次她让我乘火车,但是我吓坏了——记住,我连公共汽车都从没乘过。
结果是,爱玛,后来也进了“辣妹”演唱组——那一年也在爵士舞小组——和我同在一个叫“小里埃”的节目中,但是在那儿我从不认识她。因为她有她的一小圈朋友,我有我的一小圈朋友。你不会每个人都认识。
第二次我人选了所有的小组,包括我最不擅长的芭蕾。
因此,这场很长的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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